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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荒漠稀罕的绿洲,这条如母亲如神明的乌苏河,成了她哺育的儿女,她保佑的信徒,无辜的灵魂,通向黄泉幽冥的坟茔。
荆长歌跪坐在金色沙地,手捧黄沙,高高举起,任那黄沙沿着指缝,流逝滑落,那雪白的长衫,留下沙土的青涩味道。
沙土里,混着血,要多少血,才能染红这片滩涂,即使那吞噬一切的沙暴,也无法把这里掩饰的无痕无迹,还会留下七零八落的半截尸骨,漆红斑驳的森森血腥。
为何而来,为何而生。
荆长歌仰天高呼,歇斯底里的喊声,隐没在茫茫戈壁,河流静静流淌,残阳落下,明月升起,风吹干了那美艳脸庞,眼侧两行,孤寂与毁愧的泪。
抬手,匕首鞘上,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狐,似笑非笑,似讽非讽。
“莺莺,你们在奈何桥等着,看着,我会让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血债血偿。”
荆长歌把匕首收入袖中,理智清明,继而苦笑,茫茫大漠,她弱智女流,有什么本事,跟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去抗衡?
双足无力,她任凭身体后倾,仰面沙丘之中,风挟着泥沙吹过,一层层,一层层,很快,就如同被褥一般,将她四肢与躯干覆盖,越盖越高。
“她的死,与你无关,你为何如此伤心?”
荆长歌闻声睁开眼睛,手中匕首紧握,河边竟有活人,不知是敌是友,是正是邪。
“生死有命,你已经尽己所能,做了你该做的事,当问心无愧。”赵辉坐在沙丘另一侧,与荆长歌仰望同一片天空。
“赵辉?”荆长歌爬了起开,抖掉盖在身上厚厚的沙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四顾周围,没有天瑶部族的追兵,河畔荒芜,唯有他们两个人。
赵辉从怀里掏出那个绣着飞机图案的锦囊,手腕一转,锦囊落去荆长歌身前。
“师弟已回南楚,天瑶部族再与我们无关。”赵辉道。
荆长歌以为两人因他们逃走而受迁怒,却听赵辉又说,“师弟他利用你,冒险救走这些大渝百姓,牵你入局。欠你人情,由我来还。你去墨阳,我与你同路,你若要为他们复仇,我亦助你。”
“只凭咱们两个?”荆长歌摇头,“难道硬闯吗?血肉之躯怎与千军万马相抗,复仇又谈何容易?”
“足够。”赵辉起身,把长剑别在腰间,“你我足够。”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的血性永远会战胜理智,多少无法完成的任务,都在她的血性面前乖乖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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