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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
她就是照实说想要拆迁房,他也会给她的,完全没必要这样。
陆忱看着方胥睡着之后,从屋里出来,发现吴叔的房里是黑的,并没开灯。
他微微皱眉,难道猜错了?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因为一秒钟之后,他嗅到了烟味。
稍微往外走了两步,陆忱看见了一个佝偻的人影,静静坐在门外的石墩上,也没有开灯,只是就着那一星半点的月光,手里拿着一个老烟管。烟管头的那团火星在夜里时而明亮,时而暗淡。
门口被烟雾笼的呛人,其实吴叔并不爱抽烟,只是干农活的时候时常疲乏,抽一口会提提精神,乡下人都是这么过的。
但偶尔,他觉得愁闷,生活没有盼头的时候也会抽。
上一次城里来人送来了他儿子的勋章和证书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在这个石墩上坐了一晚上。
这种旱烟不太好,太呛,又熏得慌,那天晚上他就一直抹眼睛。到了第二天眼睛还是红肿红肿的,用井水敷了都不行。
那时候村里很多人来看他,也带了很多东西,他们围在他身边说他儿子是个英雄。
他那时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们。
其实,人心大多数时候都是好的,温暖的,只要别互相侵占彼此的利益,也就是了。
旁边忽然有人坐下来,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一片烟雾中,是一个年轻男人坐在了他的旁边,半天,才温和的提醒他,“吴叔,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把烟管头反过来在石头上磕了几下,倒出还没烧完的烟丝,收了烟袋,说:“不抽了,呛得慌……”
“小胥要是知道您这么晚还没睡一个人在这里抽烟,大概会很心疼。”
吴叔叹口气,转了话锋,“你怎么也没睡?”
男人笑了笑,“我来陪吴叔说说话。”
“我就是烦那间草棚的事情,正打算明天去把它给拆了,想想又舍不得,毕竟是小天给我搭的……”
“可以不拆。”男人说。
吴叔愁闷的摇了摇头,之后两人一起看着这间大大空空的院子,陷入沉默。
夜风吹了几遭,呛鼻的烟雾没几下就消散干净了,年轻的男人看着远处的房屋,稻田,语气平淡,又像是夹带着叹息,“等拆迁重建之后,这里就会是一个陌生全新的地方,再不会是以前的样子……”
吴叔听的一怔,心里很难受,“起码山没变,水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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