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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骑到了小河边,岸边的小草也与落叶一般转成黄,浅水处林立着无数棕色的蒲棒,河水沉静地流着,几乎没有声息。

  俩人停下自行车,脚下的草地柔软而有弹性,坐上去比地毯还舒服。

  鲁盼儿铺了一块床单,杨瑾摆上菜饭,“野餐的感觉可真好。”

  可不是,明明可以在饭店吃的,但是他们却打了包带出来,鲁盼儿笑嘻嘻挟了菜,“在这儿吃觉得更香。”

  吃饱了,便觉得懒洋洋的不想动,鲁盼儿索性枕在杨瑾的腿上,随手揪一根蒲棒,用手一搅,雪白的蒲绒便散了开来,一队队顺着轻风飘然而去,又随口说起最来的事儿,“编织厂的生产已经走上正轨,厂里的管理人员都懂业务,我没费什么心,倒是为了化工厂的毛线,先吃了刘县长的一顿鸿门宴,又被万红英拦着要均贫富,最后又是春妮路见不平拨刀相助……”

  “昨晚我又听田翠翠说,陈建军差不多将整个襄平县有权的钱的人都求遍了,不是请人帮他说情,就是找人买化工厂的线——估计刘县长那晚听了我和刘师傅的话,便招集县政府的官员们开会,决定为化工厂重新换个领导,光会生产毛线不算什么,生产的毛线能卖出去才行。”

  鲁盼儿再揪一根蒲棒,看着蒲绒雪花般地散天,又评价道:

  “陈建军官瘾最重,打探了消息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万红英也变得疯疯颠颠的。”

  “幸亏刘县长在外人面前一句没提我和刘师傅,否则我们一定被陈建军万红英两人缠住不放。”

  “其实呀,陈建军在化工厂表面挺能干,实际就是没头脑地蛮干;至于万红英,口碑更是差得很……”

  “他们就是看不破,不管求多少人,都不会有人管的……”

  “毕竟化工厂是襄平县的,刘县长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不顾整个厂子和厂里的上千工人。”

  “而我们这些白手起家的商人,谁能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化工厂积压的毛线呢?

  那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

  鲁盼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杨瑾倒是很爱听,平时在学校里做科研上课,严肃而认真,眼下听的见的倒真实有趣儿,忽见妻子停下了,“怎么不说了?”

  原来鲁盼儿睡着了。

  秋天的太阳照下来,晒得人身上暖乎乎的,鲁盼儿手里还捏着一缕蒲绒,合着眼睛,身上微微起伏,睡得还挺香。

  杨瑾哑然一笑,昨晚两人挤在窄窄的单人床上,半夜才睡,今天果然有些乏呢。

  他双手合拢枕在头下,也合上眼睛,便想起当年在红旗九队时,也曾这般在田间地头休息,不觉也坠入梦乡。

  黑甜一觉,再醒来太阳已经向西斜去,俩人相视一笑,慢悠悠去了襄平县,去北京火车还要几个小时后才出发,他们什么也不做,就是闲逛。

  新华书店、电影院、国营饭店……

  很多地方都变了,但依旧能找到过去的影子,“咦,烤地瓜!”

  “我们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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