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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熟饭,又能如何呢?反倒替儿子保证,“建军不会反悔,我们家也不会反悔。”
万红英又继续转向陈建国,“既然如此,我们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亲兄弟明算帐,家里的事儿先说清楚,——你哥哥参军后一共给家里邮了五年钱,现在该轮到你了,五年后是建党,再接着是建设和建立……所以二十年内他的工资都由我收着,不会再给家里了,是不是很公平?”
“不必说二十年,再以后家里也不要你们一分钱!”陈建国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很恶心,便拿起包袱,拉住妈妈的手,“我们回家吧。”
陈婶儿也不想留了,不过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最后回过头嘱咐,“既然你们已经,已经那样了,以后就一起好好过日子吧。”说着跟着二儿子走了。
陈婶儿和陈建国没两天就从部队回来了。
他们不是像别人出门回来时喜气洋洋的,又给社员们带回许多外面的新鲜东西,而是空着手悄悄地回了红旗九队。
而且,陈婶儿回到红旗九队就病了,宋大夫给她打了几针后见一直没有好转,就让建国将她送到公社卫生院。
陈建国只得再次将建党几个交给鲁盼儿帮忙照看,到卫生院伺候陈婶儿。
鲁盼儿抽空去卫生院探望,见陈婶儿病得很重,人瘦了不少,精神也差多了。
想来这次见面很不愉快,鲁盼儿不禁后悔,出了病房悄悄与建国说:“我不如不劝你去见陈建军了。”
“这不关你的事,”陈建国出门前收拾得干净利索,回来在医院陪床几天,重新邋遢下来,确切说是更邋遢了,头发胡子乱蓬蓬,衣服滚得满是皱褶,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妈这次死了心也挺好。”具体的情形他一句没有说,并不是想瞒着鲁盼儿,而是没脸提,最后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总之,谢谢你了。”
鲁盼儿便摆摆手,“我们老同学,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又笑着告诉他,“宋老师特别挂记你们娘俩儿,一会儿还要来送饭呢。”
“我知道,”春妮在学校上课,可每天早早起来做了饭菜让建党带到公社卫生院给娘和自己,周末又过去帮忙照顾,陈建国都看在眼里,“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好像春妮帮你,是想要你什么回报似的!”鲁盼儿就提醒他,“春妮是喜欢你呢。”
自从与大哥打了一架之后,陈建国心里一直沉沉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而家里的负担也大半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每天都在拼命奔忙着,人也变得越来越粗糙。就是定亲也没有让他多开心,妈妈既然说春妮好,而宋家也愿意,他就同意了。
此时鲁盼儿的话就像一道阳光将黑暗的屋子照亮了,他一下子就开窍了。是呀,春妮是喜欢自己的,她只要有空就来就替自己照顾妈妈,让自己多睡一会儿;她不声不响地把饭盒放在桌上,自己吃到最后才发现底下藏了好几个油煎鸡蛋;她还把自己的脏衣服拿去洗得干干净净……
陈建国干涸的心里流进了一条小溪,清清的,甜甜的,然后他的脸就红了,“我得回去了,我娘离不了人呢!”说着一扭头走了。
鲁盼儿看得分明,便轻轻笑了,她真心希望陈建国早日走出阴影,重新成为过去那个调皮、活泼的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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