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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世子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正是同那辛摇。
太子听人回禀时正放下了手中公文,端起茶啜了一口,听到辛摇的名字,手上一时没控住力道,茶盏碎裂开,碎片扎在他手心,殷红的鲜血滴在案上。
随侍的宫人慌忙喊着去请御医,又来清理案上和他掌上的碎片,生怕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爷再伤着自己。
太子却只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早先那个隐晦的希冀又升起来,这回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了。
旁人不知道谢杳同沈辞之间有些什么,想不到这一层上去,他又如何不知?倘若辛摇就是谢杳,这一切便说得通了——缘何得知了谢杳的死讯后沈辞却能一切如常并不太过悲痛,缘何沈辞同辛摇间骤然有了个早年便定下的婚约,缘何沈辞一身反骨,却没有推拒赐婚的意思。
太子只觉胸膛里一颗心像是要跳了出去,开口吩咐道:“去镇国公府。”
话一出口却又道:“且慢。”他这时候再去镇国公府,于情于理皆是不合,怕要引得宁王猜疑。
“罢了,过几日再说。盯紧了镇国公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沈世子和那位辛小姐的,及时来禀。”
圣旨上定的婚期在一月以后,七月十七,说是个难得的良辰吉日。谢杳在挑喜服样式时,沈夫人同她道:“七月流火,旁的不说,到那时就不像这般热了,多少也舒服点。”
谢杳知道她这话也就是宽慰宽慰,皇上巴不得他们二人尽早成婚,只是囿于世子世子妃的大婚礼制也仍是繁琐,时间太短筹备不及,才定了一个月后。
谢杳扮辛摇是愈发炉火纯青,就连每日辛摇精神的恢复也拿捏得极好——总不能大婚的时候也还疯疯癫癫的,扮猪吃虎还是得有个度的。
谢杳听了沈夫人这话,乖巧点了点头,指了指看好的喜服花样,甚至还冲送花样来的那人笑了笑,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惧怕生人。
沈夫人握着她手,“一个月终归是急了点儿,委屈摇摇了。”而后又吩咐那人在嫁衣的裙摆上缀上南珠,一应材质皆用最好的,缺了什么就从府上拿。
那人堆着笑应道:“镇国公府的生意哪敢怠慢了去?早先听闻辛小姐喜蜀绣,集了京城里蜀绣绣得最好的绣娘不说,还特意从蜀地请了十位绣娘过来,可谓是一线千金呐。就算是同宫中的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夫人叫人给了赏,又拉着谢杳去看旁的。
入了夜,谢杳刚将下人都遣了出去,预备着将脸上的东西弄干净歇下,雁归便推开门进来。
谢杳从铜镜里看了她一眼,继续专心致志地擦着脸。雁归走到她跟前,从她手中接过帕子来过了热水,一边仔细替她擦着,一边低声道:“查到了,那人本名张韬,在松山观时的道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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