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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唤我‘帝师’了?”善从坐在椅子上,悠然回视。
“从你见我第一次,就知道我是三苗部落的人,” 少女从他脸上扫过,却又刻意避开那双静而无波的眼,“今日我说了这话,也不过是当着你们四方十二州的面,让尧帝对你心存疑虑……罢了。”
“阿黎,”善从揉了揉眉角,缓解着两夜未睡的疲倦,“如今已尽随你愿,还在气什么?”
灯芯噗嗤一声,火苗抖了一抖。
阿黎眼神飘忽着,看向灯烛:“如此定下婚约,你却连我姓什么都不清楚。”
他微笑启口:“你若想说,随时可以告诉我。”
她回头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没出声。
“待你入门时,可随我姓善,余下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他说完这话,起身北面,凝视墙上所刻的河图。
他穷尽十年随姚重华治水,才粗略绘下此图,却也不过是个皮毛而已。
天下水患,源起黄水,重在江水。
青琅玕矿只是借口,他要得是打开三苗的禁锢,寻到水患根源,解苍生水灾之苦。
自从定下亲事,善从便离了王都,一走便是十数日,不过留下‘勿念’二字。
独留下她一人在此处“养胎”。甚至没给任何机会,让她说出想说的话。
冬日的暖阳,落在身上也是凉飕飕的,清冷冷的。
阿黎披着厚重的鹿皮袍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盯着枯枝发呆,黄水流域,已三年未曾落雪了。身侧几个小姑娘颇为小心翼翼,紧盯着她脚下的石路,生怕有什么闪失就失了帝师的骨肉。
她正出神,却没留意有个男人走近,身侧的侍女竟然看到那男人也不敢出声,只有一个轻唤了她一句,立刻退后十数步,侯在了远处。
“阿黎姑娘。”男人停步,笑得隐忍。
难得帝都有人穿精织的布衣,一看就是来者不凡。
阿黎回头看他。
“丹朱。”那男人简单报了自己的名讳。
尧帝之子,丹朱。
“丹朱王子。”阿黎谨慎行礼,在姚重华继帝位之前,面前人仍旧是地位超然。
“商黎。”丹朱简短而迅速地,又叫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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