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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亭万念俱灰。
出了房门,便有一位长得人高马壮,收拾得极为干练的丫鬟候着。虽着赫衣却是面目冷凝,一看便是会些拳脚的练家子。她抬手冲着温晚亭抱拳:“见过小姐。”
温晚亭冲她招手:“你就是夏霜吧?来,过来扶我一把,我的腿,它不听使唤地就想后退。”
夏霜:“……”
前往前厅的路上,春铃还不忘见缝插针地和温晚亭交代那些世家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直说得温晚亭愁上加愁,不得已打断道:“春铃,纵使你此刻同我说得唾沫横飞,我亦无法将人名同脸相合起来,不若想想,届时我若认错了人,你该怎么慧心巧思又不动声色地替我补救一番?”
如此,愁上加愁的人便成了春铃。
见她闭口不言苦思冥想的样子,温晚亭深感欣慰。
及笄礼一系列仪程繁琐冗长,温晚亭在一跪再跪,行礼复行礼之后,终于听到一声“礼毕”。
她正头晕目眩地任由春铃和夏霜一人一边将自己搀扶起来,余光一瞥,却见四周命妇贵女呈包围之势向自己拢过来。动作之统一,行动之迅速,令她晕得七荤八素的灵台陡然清醒过来。
礼毕之后,按照惯例,各家便要上前同笄者互相客套一番。
若是平日里关系好的,此时便是真挚恳切地睁眼说一番瞎话,力求听者闻言后,面上羞涩难当,内心十分受用。若是平日里有些龃龉的,此时便是含蓄委婉且不容反驳地似褒实贬一番,但求听者闻言后,面上咬牙切齿,内心吐血三升。
无论如何,这才是今日及笄礼的重头戏。明日关于大将军府嫡女失忆的消息会不会传遍京城的屋角巷沿,便看此时她如何应对这群各怀心思的女子了。
温晚亭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瞧着甚是柔和乖巧,实则隐隐打量着各人衣着服饰,但求从中瞧出些象征着此人身份的端倪来。
眼风一瞥,却见左侧春铃额头细汗如雨,目如铜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眼风再一瞥,右侧夏霜虽然面目控制得当,但是浑身紧绷,拳心紧握,隐隐可见手背上青筋跳动。
温晚亭险些被她们这副狰狞的模样逗乐了,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生生屏住。
眼见右前方一位锦衣华服的夫人将将行到跟前,还未等她开口,左侧便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将温晚亭轻轻一带。
“吾儿怎的脸色如此苍白,可有何不适?”
不必多想,眼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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