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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只觉得口干,欲端起茶杯却被一只手拉住指尖,只一瞬便松开了。
裴长仕不动声色的把手收回来,提起煨在炉子上的茶壶往她杯中续茶,“冷茶喝了伤身。”
九思指尖发烫,连着脸颊也热起来,她嘴唇紧抿,茶也再没心思喝,睁着眸子去看他,愈发觉得看不明白,再一细想却又似忽什么都明白了。
她面色渐渐平静下来,眸子睇过去,淡淡道:“这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吗?”
裴长仕却瞧着她笑,反问道:“你说呢?”
九思倏的起了身,站在一侧,朝他欠身,“夜色已深,大人逗留许久,只怕不妥。”
明着面儿要赶人走,客却不随主便,仍旧稳坐榻上,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看她:“急什么?”
他靠在榻上,闲闲散散的样子,气势压人,“你不是想知道章家的婚事该如何能推脱吗?”
不待九思反应,他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法子也说了,全看你如何想。”
九思闭了闭眼,只想将这尊不请自来的大佛抬出门去,趁着风雪夜里,随便找个地方,一把雪埋了。
她自诩是个清醒人,再睁开眼想把脑子过得那些话再说一遍,可瞧见他,不知怎地印象就模糊了。愣神许久才想起来,她是想问这个,她想问问裴长仕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长仕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分明诚心给你解局的,瞧你的神色,竟像是遇到了什么豺狼虎豹。”
九思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气急:“您是拿我逗趣?”
裴长仕对上她的眼睛,唇边含着儒雅的笑:“小生姓裴,名长仕,本贯洛邑怀向人,年方二十有七,丙戍年纪月二十日子时建生,夷门谱牒,梁院冠裳,二十入阁,朝居尚书。尚未婚娶......(1)
九思杏眼圆睁,似是不大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微红的脸颊到底是红透了。
烛火站不稳似的撑着窗楞摇曳,滑落的热蜡窝藏住方寸阴暗罹难,暖黄的光晕映上他的侧脸,半是明昧,半是灯火。
万籁俱静,他后面几个字入耳来便是十分清晰。
“...佛堂之下,以玉为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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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黑,长廊的灯火微弱纤细,外头大雪纷纷,一行脚印瞬间被掩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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