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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欢便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一丝缝也不敢留。

  可这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再想收回去,是不能的了。

  严褚没料到她走神走得厉害,到头来竟是想着这事去了。

  他当即气得胸膛连连起伏几下。

  然而她问的这话的答案,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别人生的孩子,怎值得他花费百般心思,耐心教导?更莫说他活到今日,碰过的女人,也仅仅只她一个,如何来的子嗣。

  凭空变出来一个吗?

  元欢问那话,只是单纯的不解,这些天她虽身处建章宫,也未四处走动,可从清茶和竹枝的话里和断断续续的梦境,她知道后宫的妃嫔虽比之别的皇帝实在少得可怜,但仍是有的。

  那缘何严褚膝下一个子嗣也无?

  他的年龄,实在算不得小了,这若是寻常的世家公子,孩子都能走路背诗了。且无论哪朝哪代,子嗣繁茂都是重中之重。

  可这话落在严褚的耳里,便怎么听怎么刺耳,俨然变成了两种另外截然不同的意思。

  第一:你都三十了。

  这是在嫌他老。

  第二:无子无女。

  这又是在怀疑什么?

  他才要板着脸揪着她训几句叫她长长记性,就见着她不知什么时候缩成一小团窝在床尾,从指缝里偷着瞧他,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倒搞得像是他如何欺负了她一般。

  “嫌朕老迈?”严褚欲笑不笑地坐起身子,再轻松不过就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语气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只是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那股子山雨欲来的沉重感几乎要将人压进泥土里去。

  元欢说这话实在没过脑子,在这一刻,便怂得格外快,几乎就在他最后一个字说完的瞬间,就捂着耳朵蹭到了他怀里,宽阔的胸膛里驻着另一种沉稳有力的跳动声,青竹的冷香随之而来。

  她将小脸遮得严严实实,嘴里还不忘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皇上可别平白冤枉人。”

  这样的她,比从前鲜活了太多。

  有一回苏太后气急时说过两句话,严褚面上不以为意,可那些话就像是某种咒语一般,时不时就要在心里浮现一回。

  鹿元欢就是一幅美人画像,挂在墙上,瞧着美艳勾人,而他就是那见猎心喜的收藏者,每日捧着那画像欣赏,渐渐走火入魔,离经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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