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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瞧着万岁爷方才的脸色,再瞅瞅这位的态度,元盛缩了缩脖子,觉着今日又不是个太平日。

  黑漆镌花四方桌旁,严褚侧脸如刀刻斧琢,哪怕只是随意坐着,也自有一股冲霄而起的肃然凛冽,又因他生在漠北,身子挺拔高大,不怒自威,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元欢近至跟前,离着他有些距离,蹲膝福身,精致寡白的小脸上半分波动也无,“皇上金安。”

  严褚从紫檀镶玉石靠背椅上起身,月牙云纹长袍给素来冷厉的男人平添几分柔和,他目光落在半蹲着身的元欢身上,触及那一身纯白长裙,眼神便倏地幽深下去。

  饶是他这样的性子,也几乎要被气得笑出声来。

  四年来,她从未穿过一件鲜艳些的衣裳,到哪里都是雪一样的白裙白衣,美则美矣,又何尝不是对他的愤恨和抗争呢?

  “起吧。”

  琼玉楼正殿极为华美,飞檐小角,处处刻着彩雀的吉祥纹样,且有外边水声潺潺,风起而动,镂空鎏金异兽纹香炉里熏着西番进贡的异香,凡沾惹一点便能留住几日的淡香,是极难得的奇物。

  元欢便默不作声地起了,她眼睑微垂,盯着鞋面上绣着的一小朵栀子,没打算先开口搭话。

  男人眉峰浅蹙,声线有些沙哑,又似极不满:“离朕那么远做什么?”

  “连太后都敢顶撞呛声,难道还怕朕不成?”

  元欢于是掀了掀眼皮,将手里的团扇轻轻压在珊瑚圆桌上,不卑不亢地回:“皇上说笑了,元欢没有第二条命,自然不敢顶撞太后娘娘威仪。”

  可事实上,她这样软硬不吃水火不浸的性子,若无他处处护着,早便死了百次千回了。

  严褚语气重了两分,“前日寿宴上,为何当众冲撞太后?”

  元欢似是想到什么,声里都挂上了一层寒霜,她嘴角微微往下一抿,眼眸中登时漫开一层薄雾,“太后寿辰这样的大喜日子,我这亡国之人同后宫诸妃一同出席,原是平添了晦气叫人觉着不自在倒也没什么好说,太后不喜也是人之常情,可稚子无辜,双双并没有犯错,太后缘何要拿她出气?”

  严褚瞧她这般模样,再想到慈宁宫大发雷霆气得直打感情牌的那位,心境到底乱了些,他手指点在一侧的桌面上,压着性子道:“太后诚信礼佛多年,饶是当真心存不快也不会在自个的生辰之日寻这样的晦气,她不过是呵斥了程双几句,你便这般耐不住气?”

  元欢猛的抬眸,尖瘦的下巴微昂,眼中泛着七八分倔强,迎着他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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