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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子弟大晚上的兴奋?”
“胡娇娇?”白明时听到名字眉头蹙了蹙,“她来干什么?”
“你不是不好管闲事么?她来跟你有什么关系?”陶敬军知道白明时平日里目下无尘的样子,故意逗他道。
白明时抬了抬眼,“她还欠我一罐辣椒酱,既然你不关心,那就归我一人吃了。”
“有关系,有关系,我最关心了。”陶敬军顿时矮了三分,冲白明时点头哈腰的样子,活像汉奸见了太君。“那个……好像是跟家里吵架了,跟她妈妈一起搬了出来。不知道是分家了,还是被赶出去了。”
白明时写字的手猛地一顿,久远的记忆涌上脑海:冬夜的寒风里,被房东赶出去的白薇牵着他的手,走向火车站。北方的风真冷,白薇把自己唯一的一条羊毛围巾裹在了他脖子里。那条围巾是那个人送的,白薇戴了很多年。有时候他恨那个人,有时候又特别想念那个人。如果那个人在,他和白薇是不是就不用受别人的指点与冷眼?
一个少女的笑脸突然浮现在记忆里,手指在流血,却还要坚持捉黄鳝,说要给母亲煲汤喝;坐个平板车,也要把最好的位置留给妈妈。
明明自己也是个没爸的小姑娘,却坚强、乐呵地让人生出几分心疼来。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白明时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书。
这一晚,胡娇娇睡得格外香甜。尽管和知青们挨在一起,睡在大通铺,有蚊子不时飞进来,耳边又是蛙鸣一片。但终于不是睡在那个“家”里了。没有亲情,只有算计的瓦房,那不叫家,只是间屋子。胡娇娇在睡梦中掰着手指算着,全国可以发展经济、生产的好日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到来了。
为了表达对田晓萍她们收留她一晚上的感谢,胡娇娇主动请缨,今早起来给大家做一顿早饭。自从上次吃了她炒的黄鳝,知青们对她的手艺可欢迎了,自然是满口答应。而且这些知青说到底还是没吃惯苦,平时做饭就都是轮流去做,不然谁愿意起早贪黑?
天刚蒙蒙亮,胡娇娇和田晓萍就起来了。今天按理说轮到罗敏君做饭,胡娇娇主动揽了她的活儿,罗敏君只轻哼了一声,连句谢谢都没有,就继续睡觉去了。
田晓萍带着胡娇娇到厨房里,两人把高粱米下锅,熬了一大锅粥。
胡娇娇往锅里放了切得细细的青菜碎,又打了两个野鸭蛋,打散成蛋花。不一会儿,锅里就饭香四溢。
“娇娇,你这都是怎么做的?怎么光放青菜和鸭蛋,也能有一股子螃蟹味儿啊?”田晓萍忍不住尝了一口,啧啧称赞道。
胡娇娇笑笑:“这是野鸭蛋,野鸭子吃水草、水里东西,当然下的蛋也鲜啊。我听爸爸说,有道菜就叫赛蟹黄呢,其实就是炒野鸭蛋。”
知青干的也是力气活儿,一大早得吃好了。胡娇娇又凉拌了一盆萝卜缨子,辣辣清爽的口感,很是下饭。面里掺和了葱花,又沾了点油,炕出来的饼外脆里软,咬一口全是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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