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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她不能忍受的,是他到了此时此刻仍旧决意要同产党缠斗到底!
秦非正当然与林世源不同。好歹,林世源是明着说的“不抵抗”,是甘愿承担骂名的。可秦非正的这一份《告全国同胞书》的关键,就在于它是“准备抵抗”。
这个“准备”的时间究竟要多长?
遥遥无期。
秦非正在愚弄民众。
实际上,他是做着同林世源一样的决定的,可是,他却又不愿意担着更多的骂名,甚至是为了洗脱先前的骂名,他这才换了一个更为好听的说法,来粉饰包装。
当然,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理直气壮的继续剿产。
陡然间,锦颐脑内灵光一闪。
她猛地发现,原来,还有一点,是罗弘毅始终不曾告诉过她的——
但凡是战争,不论是开始,抑或是结束,与之相挂钩的,必然是领导者的权柄与利益。
关于罗弘毅所给出的理由,锦颐是信的。可那便是全部的理由吗?
她不信。
秦非正为什么不抵抗?
因为在他的眼里,日军是华夏的敌人,而只有产党和产军才是他的敌人。如果东北军同日军打了起来,缺少任何人力物资,他势必是要补给的。可现在,他正一心一意的用着这些人力和物资去剿产,他能拿什么去补给?
林世源为什么不抵抗?
正如罗弘毅所说的,他不想折损兵将。
可为什么他不想折损兵将呢?
因为但凡他同日军打了起来,一切的损失,都是属于他的东北军的。
即便他已经主张东北易帜了,可这支强悍的东北军,说到底,仍旧是他林家的,仍旧是效忠于他林世源的。现在秦非正打的是产军,难保有一天,他顾忌着这支军队便会打向他林世源。
届时,东北军损伤惨重,他又拿什么去抵抗?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东北军被秦非正给蚕食啦?
至于他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反抗呢?
约莫那便真就是秦非正所说的,已经到了“忍耐以无可忍耐,且不应该忍之最后地步”了。
如同他们这般的“领导者”,便是锦颐眼里的“政治家”了。
在他们所谓的“大义凛然”里,所裹挟着的,处处都是他们的私心和顾虑。
锦颐眼神微凝,只觉得从前所有涌动在心潮的热血,被人扑面泼了一盆冷水。
即便是在上流圈呆了那样长的时间,她也还是头一次知道——
原来,其他的所有都是虚的,只有真正握在手里的权柄和部队才是真的。
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不管是始终待在民军里,还是重新征集义兵,她连个“将”都不是,还说什么保卫山河,驱逐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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