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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报纸上探听一二了。往常,锦颐和谢锦言看到最多的,不是谢峰德为了店里在忙的场景,便是他捧着报纸的场景。可以说,谢锦言的爱国热情,多是传承自谢峰德的身上。

  久等不到锦颐的回答,谢峰德又问,“是因为报纸上对你的那些谩骂?”

  “您看见啦?”锦颐下意识的反问。

  她大略怔愣了一秒,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对着谢峰德轻轻笑了笑,抚慰道:“不是因为他们,是我自己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写的……”

  知道谢峰德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着自己,锦颐便也没准备向他隐瞒心里的茫然——

  一个人若是想写些什么,总是能够想出许多个切入口的。怎么会没什么好写的呢?说到底,不过是她自己对自己产生了疑问罢了。

  谢峰德闻言瞥了锦颐一眼,知道锦颐并非是受了舆论的影响过后,便也没再开口。

  他其实有足够多的人生阅历,也有足够多的能力用于开解锦颐,但他没有。在他看来,有些事情,听别人阐述千遍,都不如自己想通一遍。

  人生的路,没有谁是能够代替谁走完的。

  恰巧,谢锦言刚好将洗好的牌垒好。

  他首先催着锦颐起牌,待锦颐抓好牌后,便随口聊道:“说到那场舆论,我便想到了秦司令。锦颐你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你文章发表后没多久,秦司令便领着他夫人回到了南京……”

  说着,他皱了皱眉,也顾不着码好手里的牌,抬起头,若有所思道:“那时候已属十二月下旬了,新年将至,秦夫人新嫁,秦司令家里又无父母,怎么着也是应该在于家过了年再走。可是,明明再过不了十天就要过年了,秦司令还是带着秦夫人回到了南京。”

  “我们研究会的人上次聚了一下,有传言说他是急着回去准备继续北伐的,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了。”谢锦言叹了一口气,继而才低下头去,继续将手中的牌给码好。

  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传言”,并未流传开来。哪怕是在整个上海,也都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就算是有人无意中听到了那样一耳朵,也大多只会当做是一句普通的流言,听过之后,便也就干脆利落的抛在了脑后。

  但是锦颐知道,这个消息多半是真的了。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去解释秦非正为何会在这样的时间节点上,选择匆匆赶回南京的理由。

  对于华夏人而言,戒备最低的时刻,莫过于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时了。

  尤其,自宁汉合流之后,以秦非正为首的南京政府已然成为了民党旗下的唯一政府。若是秦非正得以北伐成功,那南京政府将会真正从名义上统一华夏,南京政府将会成为堂堂正正的华夏国民政府。

  为了达成这一目标,秦非正必定会全力完成北伐的。

  一场牌局还未分出个胜负,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便应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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