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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一个合理的解释!”
布鲁斯之所以选择了同谢锦言说英文,除了是因为他看不上其他那些人,也更是因为他的中文造诣不高。他自美国来到上海任职至今,不过才半年有余。
关于这一点,认识布鲁斯的人都知道,谢锦言当然也知道。
他是故意以中文回应布鲁斯的。
懂得英文,或者可以算是他与人交流的一种技能,但只有他的母语,才是独属于一个民族真正的骄傲。
更何况,他并不蠢。站在他身后的所有人里,大多都听闻过他的才名,但真正知晓他为人的,却是极少数的一部分人。而那些不了解他为人的人中,懂得英文的人则更是少数。
方才布鲁斯独独用英文同他交流便已是叫那些人心生疑窦了,若他不能及时解释清楚,那么很可能他们还未和这些洋人争执起来,便直接乱作一盘散沙。
纵使那少数懂得英文的人可以为他解释,却也总及不得他亲自承认来得更有说服力些。是以,他短短的一句话里,既是对在场诸位的解释,也是对布鲁斯道明众人的来意。
布鲁斯稍稍向右边偏过头去,听着身旁的人将谢锦言的那一句话翻译完后,便皱着眉,极为不耐烦的说道:“关于那件事,我和工部局都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在昨天的报纸里,已经解释的很全面了。”
从一开始,他们便没有澄清一切的打算。
他们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因为华夏人民并不是他们的同胞。他们需要高高在上的感觉,不管是实质上的权力,抑或是心理上的声名。
所以当布鲁斯从自己的翻译嘴中听清了谢锦言的来意后,几乎下意识的便是一阵不耐与不喜。甚至,在他的眼里,这些来“闹事”的华夏人们都是有些不识抬举的。这件事,原本是可以不了了之的,他们原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他的这份思绪在他的神情上表露无遗,几乎让参加游、行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万分羞愤——
他的神情太过理所当然,似乎反倒是他们这些想要讨回公道的人,才是揪着过去的事不放,才是真正的无理取闹。
登时间,所有人都以一种极其愤恨的目光怒视着不远处的那三个洋人。但是,任心中的怒火如何燃烧,偌大的街道上却始终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华夏的国门是被这些洋人打开的。华夏的国门是被这些洋人们以一种强横到无法抵抗的姿态、以一种近乎于屈辱的方式被迫打开的。
这样的念头太过清晰,使得他们纵然愤怒,纵然心潮澎湃,却始终难以生出与之较量到底的勇气。
至于谢锦言,他虽没有那样多的顾虑,但除却学术问题之外,他始终是不善于与人争辩的。早在布鲁斯嘴里的话刚说出口的时候,他便已是哑口无言。
锦颐站在原地等了许久,见四下终无一人肯堂堂正正的站出来与布鲁斯争辩,最终只得自己向前迈上一步,迎上了布鲁斯疑惑且挑剔的目光——
“因为布鲁斯先生您,我这才知道,原来美国竟也是一个虚伪的国家。”
为了更直观的对布鲁斯形成冲击,她并没有如同谢锦言那般,而是选择了用英文与布鲁斯进行对话。
她很清楚,这游、行一事,要么,便是不做,要做,便只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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