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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谢昳这么多年以来, 第一次看过她的眼泪。
纪悠之从前总说,她谢大小姐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机器。
哪有这样的人呢?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能让她半分上心。
他甚至说过, 一众发小里面, 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单纯洒脱如韩寻舟,有心思深沉如贺铭,也有纨绔真性情如庄孰,但他唯独看不清谢昳。
这样的女人, 对别人狠, 对自己更狠, 谁和她动了真情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个时候的江泽予在他说这话时不置可否,他曾经一度觉得他比所有人都要懂她。
她会在吃饱中饭之后慵懒地躺在他腿上午睡, 像只小猫一样轻轻蹭他的裤腿;也会在看完某些拍得很烂的电影之后皱着眉头糟心一个下午;更会在某些月影绰约的晚上, 在公寓楼旁的路灯下偷亲他之后露出肆意又张扬的笑。
她不是他们眼里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冰山, 她只是她。
所以, 在那段长达三年的感情里,虽然谢昳几乎没有对他说过诸如“喜欢”和“爱”之类的字眼,江泽予依旧觉得, 他在她心里和旁人是不同的,他看到的才是完整的谢昳。
可他今天忽然恍然,他其实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眼泪——以至于现在见着了,他的心脏像是瞬间被陨石击中,慌乱心疼间全然不知所措起来,甚至根本难以思考她是为了什么哭。
江泽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急忙将她侧过去的脑袋轻轻掰正,放低了语气生怕再惹哭她:“昳昳,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你。”
谢昳眼看着装不下去,强忍着被人看穿的恼怒和羞意,直直瞪着他:“你惹我了。”
江泽予闻言怔愣住,极其仔细地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加之没骨气地反省自己:“我……刚刚说话是重了一点,不该叫你继续路过;我还……嗯,我不应该不送你到楼下,更不应该……砸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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