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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说什么呢,早该告诉你了,我嫁给严大人本就是权宜之计,不过是借机会从紫禁城里脱身罢了,也不是真的要嫁给他。再者说了,严大人不是你说得那样,不要放在一起相较。”
尔雅听了依然忧心忡忡:“话是这么说,可如今人都住到了眼皮子底下,咱们在京城里头举目无亲的,若真有个好歹只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主子还是自己多警惕些的好,严大人这般位高权重,奴才看了两日,这府里头一个女人都没有,保不齐……那方面有些癖好,也未可知。”
这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明珠赶紧让她打住:“怎么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当初我走的时候还没见你这么不着边际,如今大了两岁,全长在嘴上了不成?”
又说了几句,尔雅给明珠铺了床,对她道:“奴才还像过去那样,睡在主子的外间,主子要是有事就叫奴才。”
看着尔雅从屋子里走出去,明珠把自己陷在簇新的被褥里,上头还带着淡淡的,熏了青桂香的味道,果然不愧是严鹤臣身边的人,就连最简单不过的细枝末节,都能做得十足十的谨慎妥帖。明珠在床上翻了个身,脸朝下趴在枕头上,心里熨帖得紧。
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飘荡在紫禁城里,无依无靠的,总觉得心里也没个着落,哪怕有严鹤臣在许多事情上对她照拂颇多,可如今看见尔雅却不一样了,尔雅就像是她的亲妹妹,两个人一同长大,感情甚至要超过很多亲生姐妹,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是真心实意替她考虑的,也就只有尔雅了吧。
明珠脑子里又闪过严鹤臣的面孔来。这些日子里,她心里涌动着莫大的感激之情,当年的三言两语间,到如今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当真是明珠万万没料到的,尔雅方才的话还响在她耳畔,明珠在心里头默默想着,若是当真嫁给严鹤臣,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这三年来从没有像今日一样睡得这么安心,好像四肢百骸都复苏过来了似的。
在宫里头已经养成了习惯,天不亮的时候就醒了,透过锦支窗看见外头微微发亮的天光,明珠微微愣了一会儿神,如今再不用像宫里那样急急忙忙地洗漱穿戴,处处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了,还有几分不习惯。正想着,尔雅已经轻声道:“主子可睡醒了?”
明珠嗯了一声,她就从外间走了进来,给明珠盥手洁面,而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妃色的八答晕春锦长衣,配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她轻声道:“这几件衣服都是从成衣铺买来的,说是严大人亲自挑的款式和码数,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明珠由着尔雅替她把衣服换好,脑子里却转过令一个念头,这些年来,宫里头每到春秋都会在体元殿量体裁衣,都是依照宫女的身份和品阶定的料子和图案,这三年来,她的衣服大都是妃色的,如今又瞧见这身妃色的女裙,明珠心中暗道,莫不是严鹤臣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对妃色格外偏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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