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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拾掇拾掇,等着我的消息吧,皇上如今确实对你上了心,只是我觉得还应该再等一等才好,如今时间不多了,也不该这么蹉跎着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尾音还袅袅地停在半空,倏而明珠猛地抬起头:“我不愿意入宫。”四下一静,严鹤臣整理奏折的手亦是微微一顿。
莫名的一股情绪席卷他的全身,这是一种严鹤臣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情绪,以至于当时他根本就不能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快乐的人,是不会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欢喜。
他抬起眼,明珠亭亭地站在他面前,目光如水一般莹润清澈,就是这样一个纤细的女郎,却给人一种如蒲苇般顽强柔韧的美感来。
“大人,奴才想通了,奴才不入宫。”明珠微微抿了抿嘴唇,“奴才不信命,奴才也不想做皇上的女人。”
严鹤臣坐了一会,脸上依然是淡淡的:“那我也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听着明珠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严鹤臣沉默地坐了一会,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情绪的人,欢喜与悲伤,都像是与他无关一般,他的脸上常年挂着冷淡的神情,像是一个冰封的壳子。
现在,这个壳子破了个洞,有风吹进来,他现在竟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严鹤臣整整部署了三日,而慎明阁那边,灯火亦是亮个昼夜。
严鹤臣从螽斯门向永巷走去的时候,发现在螽斯门下值夜的黄门足足多了两倍,而且每个宫门都配了羽林郎,整个禁庭,都带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春风扑面,严鹤臣堂而皇之地走过,风盈满袖,心里也没什么畏惧,待他走到贞顺门的时候,有脸生的小黄门大声道:“何人?”
这样的事情是许多年来的第一次,严鹤臣从怀里掏出了司礼监的令牌,那小黄门才冷肃着脸放行。对于一个人的心理压迫,皇上深谙此道,可严鹤臣心里却是古井一般无波无澜。
这日夜,明珠和连翘才要歇下,就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明珠起身去敲门,泠泠的月色之下,月光如碎银,严鹤臣穿着一身玄色的行蟒站在穹庐之下。
“你收拾东西,随我走一趟。”
明珠身后的连翘亦是一愣,下意识握住了明珠的手:“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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