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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闹了一通脾气,回到自己的屋里也有几分后悔,她是有名的好脾气,在家中便是如此,逢人先给笑模样,哪怕是受了委屈,也有一说一,绝不轻易给人脸色瞧。
可白日里瞧见金枝的模样,心里越发不好受,和严鹤臣说话也越发的冲动起来,虽然也没说太过火的话,可语气分明是得罪人的语气。严鹤臣待她算得上极好了,也是有求必应的,她一整日没见到严鹤臣,心里不安,一边自责,一边又多了些不明不白的忐忑来。
有个小黄门跑过来:“姑娘,大人叫您过去一趟。”
严鹤臣鲜少有直接叫她的时候,听闻此言,她猛地站起来:“我这就去。”
听着窗户外面的脚步声,严鹤臣看了一眼皇上,他浑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帘子从外面被挑开,明珠穿着茶青色的对襟袄裙,扭结盘口上头细细的银线浮着水光,瞧样子,竟然是紧着步子来的。
当真是不一样了,知道主子来了,竟这般紧赶慢赶,严鹤臣收回目光,依旧站在一边,眼里寂静一片。
没料到皇上竟然在,明珠生生顿了脚步,而后才对着宇文夔蹲安行礼:“给皇上请安。”
宇文夔抬了手:“起吧。”他抬眼瞧着明珠,一个多月没见,她脖子上的淤青已经瞧不见了,纤细的脖颈细腻如同白瓷,白玉般的皓腕上挂着一个素银镯子。如玉的人,也该戴些好收拾,宇文夔温声问:“这阵子过得如何?”
明珠垂着眼,中规中矩道:“有严大人照拂,奴才过得很好,多谢主子关怀。”
宇文夔嗯了声,看着严鹤臣道:“你去同内务府说说,给明珠挑个好模样的镯子来戴。”
若说皇上在讨好女孩子上头,只怕是深谙此道,虽说后宫不丰,可也知道女孩子们都喜欢些什么,不过是琳琅满目的新奇首饰罢了,女人的图谋比男人少得不是一丝半点。
皇上要赏,明珠自然少不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可若说是要给她换首饰,明珠心里并不太乐意。这镯子本也不值钱,自己随便买来的玩意儿,只是从她手里又到严鹤臣手里,再又折回来,这倒手的功夫,好似多了些旁的深意似的。
明珠爱惜旧物,对自己的东西也向来珍惜。皇上把东西赏出去,心里就已经很是适意了,严鹤臣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奴才,可这识人的眼光不错,他不知道这事严鹤臣参与了几成,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得了。
他不打算一上来就把明珠带到身边,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可就不好了,前面郑贵人的例子还摆着,他等了这么多年当皇帝,耐心是极好的,皇上难得对女人花心思,他也觉得明珠该对他的心思感恩戴德。
又说了几句话,宇文夔出了司礼监,外头的院子里哗啦啦跪了一地的奴才,他买着阔步走了,而后瞧见了跪在角落里的严恪,额外多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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