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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昔年景象。曾经,父皇执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勾画着本该属于他的江山社稷;曾经,他住在这历代太子的宫中受尽了人间富贵,万民景仰;曾经,那后殿的竹林中,他执着卷书诵读着他本该顺利的一生帝王路。每日静坐房中,他不知用尽了多少力气,才将满腔恨意勉强压在心中;不知咬碎了多少银牙,才将那铺天盖地的不甘狠狠吞进腹中。看着母妃日渐憔悴的身子,看着她日日流泪生生哭瞎了双眼,他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新帝登基普天同庆,他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中苟且偷生,这天下,这江山,这龙椅,这万民的伏拜,原本,都该是他的!沉寂了几载的心终于被狠狠的揪起,这把龙椅,这方玉玺,还有那普天之下只有天子能用的朱砂笔,都是父皇留给他北煜的东西!
北豫素喜清静,故而平日仪元殿并没有太多侍卫把守。而今夜,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侍卫亦是难得早早得了恩准回房歇息,是以,比之往常竟是更加疏于守卫,放眼院内,竟是没有一个侍卫看守。转过回廊直接迈入后殿,北煜走的轻车熟路。曾几何时,他北煜是当朝天子捧在掌心中的五皇子,是命定的储君。他不甘心,他怎么能够甘心!
一把短匕首见血封喉,凌冽的风声掩盖下,北煜无声无息的结果了殿外一众內监的性命。自袖中取出一块方巾轻轻擦拭着利刃上的血迹,刀壁一闪而过的寒光印出北煜眼眸中嗜血的疯狂杀意,还有那一抹贪婪就将得逞的兴奋。
缓缓收了匕首掩在袖中,探手推开了仪元正殿的大门,血红的漆尤显冥界叫嚣。曾经酝酿许久的情绪,曾经午夜梦回无数次梦到的情景,他本以为会在看到北豫的那一刻瞬间爆发,起码会上前不顾一切的狠狠给那张脸几耳光,然后踩着他的胸口逼他自尽,就如两年前他逼着父皇服下那瓶鸩毒。北豫欠他的债,他终究要让他一笔一笔的偿还的清清楚楚。
可是,就在北豫蹙眉抬首的那一瞬间,他发现他错了,这一刻,他不是愤怒,不是恨,亦不是那满腔即将要大仇得报的快感。平静,只有刻骨的平静,自内向外散发的平静,他曾经预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在此时此刻真真正正的上演,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真的就如此平静。
在北豫满是惊诧的目光中,北煜淡淡勾唇一笑,就这样笑得云淡风轻,就这样笑得毫无城府,一如当年的样子。如果物是人非都是蹉跎岁月留下的沧桑,那么十数年的光阴易逝,早将那些记忆深处的温暖封存的严严实实。九岁的北豫和四岁的北煜,廿二岁的北豫和十七岁的北煜,这中间,是十三年的恩怨纠葛。当年九岁的北豫看尽人事变迁,历尽世态炎凉,彼时的北煜却正承父母之爱,享尽宠溺;十年,整整在天子山上的十个春秋,北豫一时一刻都将当年的事记得清清楚楚。直到他十九岁时回到京城,弑父夺位,拿走了北煜享有了十年的东西。这十三年的阴差阳错,早已将那些久远的兄弟情深锁进心房。
事到如今,北豫和北煜,如今的他们,是政敌,是对手,甚至,北豫已经是北煜的杀父仇人,但唯独,不再是是兄弟。隔了十三年的物是人非,他们,再也回不了头。
“两年未见,皇兄依旧否极泰来?”
......
这一夜,于北豫的一生为帝生涯中,都记忆犹新,乃至于在大周的史册之上,都会留下极重的一笔。
伫立在咸阳宫门之前的萧九卿看着远处一道道身影逐步向前移来,本就是一条直线的唇角微微一抿,很好,该来的都来了,那么,他便成全这班人的誓死忠心。右手依旧扶着长剑在地,眼看着一众兵将行至眼前,唇线逐渐勾成一抹弧度,冷厉的眼风也懒得去理沈逸的震惊。心念所至,全身真气凝聚在左手掌心,双肩一耸,极刚极强的内力直接掼出攻向来人,十数个兵士瞬间被掌风震得内脏俱裂,不消片刻,便立时气绝身亡。用一干兵士的血润过手后,萧九卿右手手指微微一动,闪着寒光的长剑自空中划过一抹弧度随即便被萧九卿紧紧握在手中,剑锋所到之处,凌厉干脆。江湖第一高手,玄霄宫宫主出手,莫说是沈逸手下的一干虾兵蟹将,便是他沈逸本人也根本就招架不住萧九卿强攻之下的一招一势。
这一夜,咸阳宫外的刀光剑影刻骨铭心;这一夜,萧九卿血洗数十条人命却也终究大意;这一夜,北豫与北煜隔了十三年终究还是对簿在仪元殿中恩断义绝;这一夜,顾言之立在院中望着暗沉的天空肆意的冷笑。这一夜,亦是暄景郅与北豫之间走向极端的开始,这一夜,注定,将要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一辈子也不可磨灭的烙印。
几个回合之下,沈逸带来的人马已被杀了大半,萧九卿透过面具扫了一眼围在身旁的人,露在外面的唇角微微一勾。内力自丹田处迅速涌上,双肩微微一动,几股至刚至阳的真气便从双肩上方迅速弹出,所到之处,直接将一众兵甲击的肢体分离。一波接一波的兵士上前,再被萧九卿极强的真气弹的粉身碎骨,如此这般下来,不消片刻,沈逸所带的一众人便一个不剩,全部命陨。
将近数百条人命,顷刻之间便化成了一堆肢体残块,温热的血尚还顺着断裂开的伤口处汩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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