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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 蜀道诡变血雨惊

  盛唐李青莲曾有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年逾知天命年岁的司马渊身着铠甲战袍,足蹬一匹乌云踏雪身姿矫健。走在两岸山谷之中的夹道上,白色披风随着山谷之中的吹过的风向后扬起,双手紧紧拉住缰绳,后背挺拔如两旁青山般耸立如斯,略有些浑浊的双目却丝毫不显昏聩,凌厉刚毅的眼风紧紧盯着前方马蹄下踏过的路。许是数十年的风霜苍然,又许是多年驻守边关练就的凌然,司马渊身上没有丝毫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淡泊祥和。驱马行在一列队伍的正前方,身后是一列骑马随行的兵士,一行人的数量委实算不得少,但却是鸦雀无声。双侧山谷耸立,好似与世隔绝的夹道中只有马蹄触地的声响,蜀地多瘴气,是以各类飞禽走兽皆往避之,偶尔几只胡雁飞过,发出几声颇为凄厉的哀鸣,在如此肃穆的气氛中,平添几分诡异。

  自古以来,巴蜀之地以其谷底瘴气、土地优渥、山势险峻而闻名。蜀道之难众所周知,但这其中,却又并非是全然形似,若是去走平日行人来往稠密之处倒也瞧不出到底有多难。而这最难的,莫过于两山相挟的一段夹道最是难走,此道原是谷底,故常年多瘴,四季皆往,尤以深秋最盛。古书记载,瘴气昼熏体,菵露夜沾衣。说的便是此地此地终年瘴气弥漫,人烟稀少。虽则如此,但若是想要快速抵达咸阳,这夹道,却是必经之地。

  两岸青山直立,高耸入云,巴蜀之地,本就多雨,又因其地势之故,终年湿热难耐,再加之或多或少的瘴气缭绕,导致本地百姓在此安身立命颇是不易。虽沃野丰厚,但其山势之险峻足以叫平常百姓望而却步。故,这巴蜀山间多的是江湖人在此行走。江湖之人,说的好听些,是侠肝义胆的居士,说的难听些,不过就是些山野草寇而已。这其中的区别,无非,就在于这江湖人本身立足于世的根本与出身。

  既是草寇,朝廷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派兵剿匪。是以多少年来,真正身怀本事的江湖人不是栖身于蓬门大派便是自居山中,那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山庄早被朝廷铲除的一干二净。尽管如此,朝廷却也干涉不到真正的江湖中去,自然,江湖人也有自己的立场,绝不会沾染丝毫官场之上的尔虞我诈。自古以来,江湖与庙堂互为依托,又相互牵制。放眼古今,很难讲哪一朝的皇族血脉不是出身江湖例,成者为王败者寇,是王是寇也不过就是胜者道貌岸然的书写而已,自然,这其中,还是实力说话。例如本朝之中的玄霄宫、泠渊阁,莫说江湖之中,便是当朝庙堂,天子国君,也无人敢说其是草寇,偶尔提到帮内掌门人,还要尊称上一句:萧宫主、傅阁主。

  司马渊等人一踏入巴蜀之地便换了一副面容,速度减了下来,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崎岖山路和两侧的夹道山谷。夹道之险之难,并非单就地势而言,四周遮天蔽日的植被之中,极易藏人。此地,也由是的最怕山匪出没,敢在此拦路之人,多是亡命之徒,整日茹毛饮血,毒辣异常。此次司马渊一行人皆是司马家军,回京卸职,司马渊未带走朝廷的一兵一卒,只有十来个跟在身边多年的亲信随行。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纵已年老,脑中却还算是清晰,司马渊不愿给这位新晋的天子留下任何发难的借口。

  身怀虎符,万万大意不得,由是一行人尤为的小心谨慎。前日咸阳传来北豫口信:务必将虎符由司马将军亲手交回。为此,还专门赐下八百里加急回京的特谕,东南之地的华亭自西北函谷关内的咸阳,几千里的迢迢路程,北豫却硬是定死了八日行程务必赶回。

  走在行路以来最为险峻的夹道之上,最怕出事。司马渊一手紧紧拉着缰绳,一手扶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可谓是慎之又慎。穿过此地再走三十里便是咸阳,千里之行就差一步,千万,莫出什么事。

  却,偏偏,怕什么,便来什么。

  “嘶!”

  腿下的乌云踏雪忽然极为凄厉的嘶鸣一声,响在廖无人烟的山谷中,尤为清晰哀鸣,回响阵阵,听入耳中,甚是分明。司马渊明显感觉到腿下骏马前蹄瘫软,随即倒下,目光所到之处,是沈逸提剑而立,雪亮的剑锋之上还顺着剑尖向下淌着温热的血珠。

  司马渊抬首,冷冷看向来人。凌厉的眼风好似带了如山的力道打出,周身散开的气势和久经沙场的嗜血之气登时便飙升到极致,手中剑锋闪烁着的凌冽足以叫三步开外之人瘫软在地。昔日爱驹已然命陨,但众所周知,为将为帅之人,惜马如命。

  “沈逸,老夫原想是陛下太过忧虑,却不料,原是你自毁前程。”

  山中的风吹的越发凌冽,沈逸右手扶着赤峰剑,目光自尚还有余温的马尸上滑过,停在司马渊的面上,只是冷笑:“司马老儿不必废话,将虎符交出,保你全尸。”

  “老夫征战沙场一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乳臭未干的小儿,你还我追风命来!”

  话音刚落,司马渊便提起长剑一跃而起,剑气所到之处,将四周的灌木丛尽皆劈开,司马渊攻势不减,一脚踏地借力,右手执剑直逼沈逸面门而去。

  “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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