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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写,写完呈来于我细看。”

  见北豫半晌还止不住抽噎,暄景郅忽然便提了声调:“听见没有!”

  “是,是!”

  之后,天中的乌云渐渐散开,已近傍晚的天色竟是映出了几道斜阳,顺着镂空雕花的轩窗照进仪元殿中,便是这样一番景象:暄景郅坐在右侧首位的椅子上,一手端着茶盏轻轻晃动,一手执着卷书闲闲的翻看。北豫坐在上首桌案后面,红着眼眶平着心神,抖着右手一笔一划的勾写文书。

  被打的通红高肿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根本握不住笔,手指一曲便是一阵钻心的痛。勉勉强强用左手托着手腕下笔,却终究耐不住方才被重责过的痛,一个不妨手中一抖,点点墨汁便溅在雪白的绢帛上,有些欲哭无泪的瞧着就要写好的一篇批文。对上暄景郅不轻不重的目光,终究是咬咬牙将写坏了的绢帛丢在一旁,重新取过一张从头拟起。

  北豫的字,自小按着暄景郅的要求练得颇有几分味道。写的了规矩的工整小楷,亦能写颇有王者之风的行书,但无论是哪种,定是无法在高肿着右手的情况下写的好的。是以,不过堪堪几道折子,北豫却是翻来覆去拟了好几遍。

  几道本就微弱的斜阳终究是隐在了云层中再也寻不到踪迹,殿中的光线也渐渐暗沉下去。暄景郅的目光自书本上挪开,起身取过火折子,一盏一盏点明殿中的烛火,目光滑在北豫认真书写的面庞上,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弧度。许是方才疾走的缘故,几缕发丝自冠中滑出垂在两侧,已经平静下去的情绪丝毫瞧不出起伏,只有尚还微红的眼角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事。心下一时感慨,十数年的光景,豫儿再也不是济贤观中那个分明清瘦却不曾弯一弯脊背的少年。

  而他,也再不是当年名动京城,意气风发的暄大公子。时间的痕迹,早已将一切的一切磨砺的物是人非。北豫终究长成了他理想中的样子,在帝王这条路上日渐成熟,翩翩少年郎,温润如玉,却也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君王。却道是,岁月难饶人,几日前他晨起束发,不经意间瞥见了额角的几丝银白,这才恍然忆起,他已经是个年逾不惑的人了呵。

  是以,在景函问起时,他也终究只是淡淡的一笑:是啊,老了。若说,这世上有什么公平的东西,那就莫过于时间二字罢。任你多少才华横溢,任你多少位高权重,终究抵不过时光易逝。而那光阴的蹉跎,带走的,又何止是物是人非那般简单。

  且看北祁一生,恩怨情仇,终究随着云烟一散而去。江瓷也好,栖梧也罢,都早已随着那光阴无情消散殆尽。若那因果循环都是报应,他一生的罪孽,又是否赎的清楚?

  风送钟声,传来隐隐约约的吟唱:“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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