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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听到另一个女人在跟自己的丈夫回忆他们或热血或温情的曾经,程安好才发现自己可笑到极点。
年少惊鸿一瞥,她把他视为自己平淡人生里飞蛾扑火的一场梦,到头来,许箴言倾其所有的努力,只为与另一个人的约定。
解说激动地宣布比赛即将开始时,她一脸木然地走出场馆。
一场没有爱的婚姻,她就靠仅存的一点骄傲维持着,原本,她为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所谓骄傲都可以抛弃。
现在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认识她的人都说,程安好是一个很随遇而安的温顺女人,他们不知道,她顺从是因为认命,而许箴言的出现,就是她唯一的不认命。
不认命,就有此刻深入骨髓的恨与决绝,
那张显示阳性的检查单,原本准备撕碎扔到路边的垃圾桶,但她最后还是收回来。
回去的路上,她没哭,过去这一年她在心里流过太多泪,已经哭不出来了。
按照许多故事里的走向,她应该提着行李箱默默离开,故事的男主角或许痛不欲生地寻找,或许大快人心地开始新的生活。
程安好狠心地杜绝了第二种可能。
她走之前,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还有,那张检查报告。
她把这个男人宠坏了,现在她不想宠他了。
不爱又如何,一个流着他骨血的孩子,无论她要或不要,都足矣让他膈应一辈子。
程安好走得干净利落,她的车票是托车站一个陌生人买的,她去了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此生,不想再见。
***
一月三号,许箴言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这是他十二月份以来参加的第十场相亲。
许家的长子长孙,跟他相亲的人自然非富即贵,但条件好的姑娘,谁愿意相亲被问的第一句是:你愿意一个月内跟我结婚吗?
在他心里,相亲和结婚已经变成死板无聊的任务。他当过职业选手,已经做了两年教练,比赛开始后每一分钟的兵线运营和资源抢夺都极其重要,所以他是一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喜欢开门见山,不行,就别浪费时间。
他从小是爷爷带大,爷爷是C大退休的老教授,出生书香世家,一直不能理解他走的这条路。他今年二十九岁,没有女朋友,没有一点成家的打算,成天在俱乐部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爷爷肺癌晚期,红着眼在病床前紧紧拉住他的手,哽咽着说他死之前想看到他能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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