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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信纸云蓁已经买了很久了,每天它都躺在书架最上层,尽管云蓁从来不去动它,可她已经在脑海里排演了无数遍拿下它时的场景。
就像现在这样,她把桌面收拾的井井有条,闹钟与她对坐,发出规律的嘀嗒声,而她低头面对着信纸,毫不犹豫地落笔,刷刷刷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一封字句泣血的遗书,她不用临时去想这封遗书的内容,它的每一个字都在她心里酝酿了很久。
她经常在想到底要怎么写这封遗书,如何最大化地发挥一封遗书应有的力量。课间操时想,升旗仪式时想,上课走神时想。
当然这种想也不是无时无刻都想,每当像刚才这种时候,云蓁就格外想写遗书,她外表上看上去毫无波澜,内心却在不断的修改它的内容,力求向将来可能看到它的每一位看官心上准确无误地射出一柄柄淬了毒的利箭,发挥出最大程度的杀伤力。
人好像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哪一根羽毛,或者哪一件轻飘飘的小事会彻底压垮自己。云蓁感受着那股扎人的热风吹拂过她的脸颊,而李素君如影随形的压力虎视眈眈地和她盘踞成了一个经年难解的困局,就在刚才,她感觉到:就是现在了。
就是现在了。
她将遗书一折为二放在桌上,像是卸下了一个永远被压在心头上的石头,她非常平静地收拾好书包,甚至愉快地哼起了歌。
云蓁最后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卧室,这将是她在这个房间的最后一晚了。她沉默地拿下挂在书架上的小黄人挂件,塞进书包侧兜里,关了灯躺在床上。
她买不到安眠药,买到也没有地方放,李素君每天都会进她的房间,美其名曰给她打扫卫生,其实云蓁知道,她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里的每一样物件,李素君比她还清楚它们的位置、摆相。她新添了什么文具,最近在看什么课外书,做习题用掉了几张草稿纸,李素君统统都知道。云蓁从来不敢在自己的房间里的任何纸片上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只言片语,她不信日记,不信被记录,她只信自己的大脑,所有的想法在那里才是安全的,才是不会被干涉的,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也才是永远不会被李素君窥探得到的。
她听说割腕需要一直把手放在水里血才不会凝固,说实在的,云蓁也有点怕这种缓慢的死亡过程,尽管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去死,她还是不敢用一种太折磨自己的方式。
还是跳楼最经济实惠,最方便快捷,还能体验一把飞翔的快感。
去死的地点她挑在了学校最高的那栋教学楼,就是她的年级所在的楼,摔下去就会是操场正中央,如果时间正好是在早晨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时,看到的人会更多。
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从下课铃响到爬到顶楼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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