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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是个可怜人。”穆奚不知该如何接话,只从心发出感叹,谁知柳碧冷笑道:“你可知可怜人必有——”
“阿奚。”沈屹风尘仆仆而来,穆奚朝他点点头,指了指柳碧,沈屹会意,站在她身侧,没有多言。
穆奚侧过头看他,见他安然无恙,便猜想覃山柏那方还算顺利。
再与柳碧道:“你不该那样讲你娘,是你父亲辜负于她,她才是受伤的一方。”
“便是如此也就罢了,她若是真的能因情之一字被牵连,因家族而不能和离,我又怎会怨她?”
柳碧站得挺直,语气倒不是像在将从前追忆,而是在陈述刻板的事实,还不如方才有真心实意。
“她与我用家族的幌子框我,有怨恨不能解脱,我心疼她,任打任骂就是。”
“但为什么要骗我?”
穆奚道:“她骗你什么了?”
柳碧淡淡道:“她的家族是有想要攀上柳家,但还未到硬攀,不过是劝慰她几句,后来我亲耳听见他们说,要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就和离罢。”
“你没有没有离开。”沈屹说:“她还是对你父亲留情?”
“留情……”柳碧摇头,这个动作使她看起来分外茫然,“不是留情,她到底是爱着曾经许她平安喜乐的父亲,沉溺水月镜花,还是想抓住更加切实的东西呢?”
比如地位和财富。
穆奚隐约推出柳探花家这破锣事的全貌。
他妻子的想法并不难理解,原本的希望破灭,却不甘心,甚至怨恨,丈夫的变心使她心灰意冷,但无力反抗,亦或是说,她的反抗本就微弱。
不是外界的压迫,而是内心的憎恨。
她放不下,不能割舍的又不仅仅是感情。
“他们相互胁迫。”
柳碧微抬起头,穆奚猜想她必然是合上眼忍住泪水,“娘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帝都,烈女子和得以归家的丈夫,如此圆满,一段佳话。”
这就十分好懂,夫妻两人撑着外头的面子,里子早就腐烂,剩下恶语相向,靠着利益与威胁维持着这段虚假的关系。
倒很有几分现代婚姻反例的意味,穆奚静听她的讲述,末了柳碧似笑非笑道:“世上可真有两情相悦?”
“你魔障了柳碧。”穆奚听到此处慢慢感觉出不对味的地方,“你爹娘只是万千夫妻中的一对,他们的不幸并不能质疑两情相悦的存在。”
穆奚有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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