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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宗“啊”了声,惊诧的望着外婆。
年纪大了,当年的严厉和肃杀被柔和成了线条和皱纹,堆积在岁月里一去不返,只剩下年迈的柔和,称为慈祥,慈祥是心态上的人浮云世。
周婆说,“你外公去世的早,我当时也年轻,带着她,孤儿寡母,”寡妇门前是非多,也是要强的性格,“我教书的,你妈妈在我的班,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以为为她好,对她自然是尤为严格......太苛刻了,看不惯叶青身上的一丁点缺陷,我啊,把她当成了我......”回望过去,外婆的眼角有浑浊的泪珠,她嘴唇颤了颤,说,“我希望她代替我走出这个困住我一辈子的小地方。”
后来周叶青流言蜚语缠身,周婆古板,多次说服无效之后,和女儿的关系降到冰点,以至于母女多年没有联系。
再后来,凌宗出生,她把能看开的就都看开了。
凌宗似懂非懂,周婆说,“到底什么是母亲,我也就纠结了一辈子。”
自己和叶青曾经相依为命血脉相连,却对她不信任不呵护无照顾,总是将旁人的道德要求裹挟自身并以此要求女儿,和女儿的幸福相比,自身的名誉却诡异的变成了遵旨。
“母亲一定要有血缘关系?母亲一定要温柔?”周婆摇摇头,“这都不一定,关键是,她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去教导自己的孩子,一定要爱护自己的孩子,孩子长大了,如果做错事,这也只能归因于自己教育不得当,她的错就是自己的错,没缘由去怪罪。”
凌宗完全听不懂了,他抬头,凑在外婆的耳边,问的小心翼翼,“小瓜子是不是真的是捡来的?”
外婆瞥了一眼家里的电话,同样小声回答,“小瓜子很幸运。”
“?”
凌宗想,大人说话都这么委婉的吗?
外婆说,“有机会,你可以去问小瓜子,问她最爱的人是谁?是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弃婴被丢的原因都何其相似,男女之间不合时宜的相爱或欲望,无力承担的责任和逃避的义务,凡此种种,只一想都猥琐慌乱。
相比起这样无关紧要的父母,小瓜子在出生后的那个天寒地冻的草地里遇见素巧,何其幸运。
嗷嗷待哺无人认领的孤儿,被揽进一个热泪盈眶多愁善感的女人的怀抱里,即使粗糙,也是完满。
外婆望着凌宗,意有所指,“如果小瓜子的答案是肯定的,是不是亲生的,都不怎要紧。”
......小凌宗似在参悟,电话铃声如约响了起来。
周婆双手撑着双膝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到电话边上,凌宗还想追问,周婆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周婆接起电话,本能问,“喂?叶青吗?”
那边说了句什么,凌宗看见外婆面色凝重,她“哦”了声,说,“魏国呀,”她和凌魏国一直以来没有交流,这么唐突的和他对话,又夹杂了太多人事,有些尴尬,她问,“你喉咙怎么了......怎么不是叶青接的电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凌魏国40来岁,一身西装革履,身材高挑,国字脸,眉目间精明强干,此刻神情尤为冷冽。
他刚从公司快马加鞭赶回来,回望过去,公寓的东西被周叶青砸的七七八八,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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