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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公府中的长史亦是有品级的官吏,见惯了世面,他垂手立在那边,恭敬而不失镇定:“是,一时无奈,此为权宜之计。国公爷军马倥偬,为家国计,身不由己,还请公主体恤。”
魏明姿厉声道:“这是什么道理,还有什么事情比终身大事更重要?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欢庆的鼓乐声依旧在响,两列仪杖武士目不斜视,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威严姿势。
林照时上前了一步,带着一丝不安的局促:“兄长实在被军情所耽搁,无暇□□,临时写了信让我代替,对公主虽有唐突之举,却实无冒犯之意,还请公主息怒。”
魏明姿下降燕国公府,自然对他家中的情形有所知晓。
已故的老国公林如晦只有赵氏一位夫人,再无旁的妾室,林照辰是赵氏唯一的嫡子,而林照时虽然寄养在赵氏膝下,他的生母却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奴婢。
魏明姿眼高于顶,怎么能受得起这份委屈,她当即扯下了头上的凤冠,狠狠地摔在地上,心中恼怒,又忍不住要哭,哽咽着叫道:“好,既如此,我不嫁了!”
她一头青丝披散了下来,脸上胭脂绯红,眼中含泪,既娇蛮又可怜。
林照时没来由地心慌起来,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举止无措,用求助的目光回头看了一下。
鼓乐声倏然安静了下来。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出现在燕国公府的大门口。
众人齐齐躬身:“太夫人。”
魏明姿看了过去,又呆了一下。
那个女子生得极美,她的发鬓间斜插了一只碧玉簪子,除此外再无别的饰物。她其实已经并不年轻,她的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带了岁月沧桑的痕迹。然而,她依旧是令人惊艳的,如牡丹灼灼,容姿倾人城国。
她的眼睛望了过来,带着远山的空灵和淡漠。林照辰的母亲赵琳琅,她和儿子不但面容相似,连气质也如出一辙,那是居于云端之上的清冷和高傲。
赵琳琅缓缓地走到魏明姿的面前,淡淡地道:“公主下降,林家蓬荜生辉,上下皆有荣焉。然则,今日大喜吉时,公主缘何不悦?”
她简直是明知故问,魏明姿气得发抖,但面对未来的婆母,哪怕任性如她,也不敢在人前放肆,只能捂了脸,含恨道:“我是父皇下旨赐婚于你们林家的,燕国公当时既应承了,为何今日又如此轻慢我?我只想要你们林家给我一个交代。”
旁边陪嫁的嬷嬷见势不妙,赶紧上来打圆场:“终身大事岂可含糊,燕国公和公主的身份也不同旁人,由兄弟代为拜堂,端的有失体统,此事不妥。国公既然不在,不如另择吉日,待他回来再议,不知太夫人以为如何?”
魏明姿远嫁千里,骤然遇到这种事情,心中彷徨无计,只想找个台阶下来,闻言偷偷地从袖子中露出眼睛来,看着赵琳琅。
只是赵琳琅的铁石心肠大约与她儿子也是一样的,她只是冷静地道:“吉时是钦天监选定的,圣旨颁到燕州,我们按此操办,如今礼仪齐备,从燕云十六州而来的宾客都在府中候着,若此时宣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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