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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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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地下室里,她坐在潮湿的长满苔藓的角落,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大哭大闹恐惧惊颤,她的恐惧都是悄无声息的、高贵的,好像天生就和她们这些底层渣滓不一样。

  没有人知道,是她提出来:“军人的孩子,杀了人会疯吧?”

  那个沉默又看起来病弱的少年宋年摸了摸下巴,“哦,有可能。”

  -

  舆论没有发酵几天,陆语宁的案子很快判了下来。

  初念出庭了,在法庭上被陆语宁的母亲扯住了衣服,陆语宁的母亲声嘶力竭地骂她,说如果不是她,她女儿不会这样。

  人太痛苦了就会下意识地推卸责任,下意识地去恨一个本不该去恨的人。

  她需要发泄,需要找到一个支点。

  初念并没有觉得她荒唐,她反而从她的荒唐的念头里感受到了一丝可怜和悲哀。

  她曾经也这样恨过,满心的愤怒,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热气球。但她不知道恨谁,没有恨的对象,最后只能恨自己。

  因为扰乱法庭,很快有人过来拉走了女人,陌生的工作人员递了温水给初念,安慰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初念轻轻摇了摇头。

  一直有媒体想要采访初念,听听她的想法。

  她拒绝了。

  但从法庭出来,又有人媒体联系的时候,她点了头。

  视频采访,但是是侧对着镜头的。

  记者问她:“你觉得那件事对你的人生改变最大的是什么?”

  初念说:“没有最大,方方面面都在改变。整个人生都扭转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

  每一天都像身处炼狱,被持续不断地审判着,折磨着。

  和周围人有了巨大的隔阂,最重要的——

  “你会觉得,整个世界是正常的,你是不正常的,是另类。很长时间里,我甚至责备自己,我的委屈和痛苦好像不应该,我的存在加重了别人的负担,我没有错,别人更没有错。我找不到一个办法去调节自己和周围人的隔阂,既融不进去,也不能剥离。甚至于觉得,我消失才是最好的结局。”

  记者吞咽了口唾沫,一股浓重的窒息感攀上喉咙,她一时不太能理解她说的话,但窒息和压抑感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但眼前人是平静的,嘴角甚至挂着微笑,整个人宛如待带着神性的光辉,她像是抽离了自身之外在俯瞰自身一样,她冷静地剖析着自己,把过往短短十几年的痛苦压缩成几句话。

  不是在宣泄,单纯只是在分享。

  你不需要理解我的痛苦,知道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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