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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也不是,不回复也不是,只干干笑:“原是怪奴婢们的错,不会照顾夫人!可是,相爷既如此关心姑娘,为何不去亲眼看看她呢?未准儿您一去她就好了呢!她不吃药,奴婢们左右哄劝的,怎么也不吃,相爷,您若去劝劝——”
刘氏何等老沉机敏,这话说得太明显寓意不过了。像是把这对男女的关系看得清楚分明。一个敏感自卑,而另一个……是啊,这男人,到底怎么想的!
刘氏心里打漩,也百般纳闷不解。说他热呢,他有时候又冷;说他冷的呢,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子,甭说其他余下的对姑娘好,就是现在一听风寒了没好不吃药,这样的反应,绝对不是装的!
男人道:“我去看看!”
撂下手中的公文,不管不顾的,“哼!她定是在赌什么气吧!不就是在赌我的气吗!是怪我那天没——”
他顿住了,闭着眼,深吁一气,“这小妖精!什么时候居然还会拿这个来捏我!哼!我这去,看她还吃不吃!”
***
江沅其实并非真的在赌气,真不是。
她静静望着床顶的绣芙蓉花帐顶,躺在床上,乌黑青丝散拖于枕畔。
她的眼睛水雾雾,乌黑沉静,一动不动地,也不知望了多久就这样呆呆地出着神。
她觉得孤独,从未有过的寂寥与失意挫败感。
童幼年时,由于一场哑疾,改变了命运,父母故而因此选择遗弃她;眼看就快要与未婚夫成亲时,出了一桩所谓“丑事”,陆钟毓各种借口理由,也算是将她遗弃了。现在,他给了她那么一点星火渺茫的希望,她以为自己看见光明,结果呢……自作多情了不是?这万丈红尘,滂沱世界,难道,她真的就不值得一个人去疼惜、去爱吗?
她感到一阵阵胸腔的幽愤与酸楚。
“姑娘,相爷来了!来看您了!”
乳母刘氏声音,接着,脚步声,端茶送水的声音。
江沅此时又侧躺在床,她正要起来,现在披头散发的模样,还是慌。
身子刚动了一动,然而,可是,又继续闭着眼继续睡了。
装睡。
很久很久以后,江沅诧然回忆起她这番“作态”——其实,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默许纵容宠她了不是么?若非默许、这样纵容知道她即使这样他也不会对她生气,那么,还敢这样无礼放肆吗?有些话啊,为什么非要问出个结果来呢!有些问题的答案,只需用眼睛观察,细细地看,她是个哑巴,难道还不明白这个理儿吗?——她已经恃宠而骄了,不是么?没有人敢这样对男人无礼,除非,那人想找死。
然而,她却是个例外。
很久以后,江沅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在默许纵容她的脾气与恃宠而骄,并且,以后会将她纵容得越来越坏,越来越放肆无礼。
“怎么可以不吃药呢?生病了都不吃,你闹什么小孩子脾气?这是想对付谁呢?”
他又撩衫坐于她的床边,丫鬟月桐笑眯眯递过药碗来,用托盘盛着。“来!吃药!”
他蹙着眉,“听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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