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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跑到地牢门口的时候,天上几声闷雷,像卡在喉咙中的痰——都响了一天了,就是不见下。
南渊国的潁都地处江南,像这样欲雨不雨的天气最是搓磨人。
光亮处司密署副使唐窈迈着快步负手而来。
她一身轻薄的淡紫色袍衫,腰间一素色束衿,挂着一把莲花纹的铜套短匕,除此之外,再无配饰。一袭长发像男子那般束在头顶,一支清简的碧玉簪固着。那张脸也算是明艳动人,可偏生清冷肃然,逆光走来,带着皑雪压松枝的凛冽气质,在这样的盛夏让人平添一丝凉意。
赵熙见状忙上前见礼。
“免了。”
清冷若寒风的声音响起,唐窈连看都未看他一眼,迈出的步子未减分毫,袍摆顺着步风摇动着。
赵熙忙亦步亦趋地躬身跟在唐窈身后。
心里惴惴不安。
这人他都审了三天三夜了,可硬是没把他的嘴撬动一分。
这“女阎王”速来御下甚严,搞不好就要治他个处事不力之罪。赵熙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去说,正拿捏着言辞,就听见唐窈冷声开口。
“如何了?”
赵熙自知躲不过,只好依依从实招来,说话间时不时地偷觑几眼,忖度着面色。
“大人,小人都连夜审了三天了,可他嘴像离了水的蚌,怎么撬也撬不开!这……这眼见再打下去,人就要没了……”
唐窈听罢冷着脸没再发话,只加快了步伐。
赵熙见状知是躲过了一劫,忙用袖口擦了擦额间的密汗,松了口气,小跑跟了上去。
进了刑室,一团热潮气裹着血腥腐臭味扑面而来,不过此地是唐窈日常办公之处,她早已习惯,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
这是唐窈第一次见到祁浔。
一旁烈烈燃着的火把焰光映衬在他侧脸上,祁浔被缚于刑架,本该如画般惊绝的容色此刻却惨白着,好看的薄唇一丝血色也无,修挺清致的鼻上淌着汗珠,顺着刀削剑刻的下巴一滴滴坠下,眉间微微蹙着,原本一身素色中衣此时已被污血染透,胸口还有几处黑红的烙印,被皮鞭抽得七零八落的条缕之间尽是狰狞可怖的伤口,有的还沁着殷红的血珠,有的已发黑流脓。
一旁行刑之人抡圆了黑色蛇皮鞭朝着祁浔腹上又是一道,衣衫裂开,肌理顺着鞭锋颤动着翻绽出红色血肉,几滴甩起来的血晕染在暗红相间的素衣上添了几朵殷红的花。
那苍白的脸上眉头都不见动一下,像死了一般。
但那不倚不靠、死命撑着的样子分明有着活人气儿。
明明已皮开肉绽,污袍不蔽身。可整个人没有丝毫的颓丧狼狈之态,疏朗清隽,似高唳于长空的鹤。
唐窈默然看着,忽而开口。
“来人,上酒。”
这道泠然的女声让祁浔本能地抬眸看了看。
只见唐窈那明艳的眉眼上挑着,清冷的眸中哪怕映着烈烈的火光也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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