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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相看人家了。这一直待在庄子里,又如何能找到好人家的如意郎君呢?
沈妈妈原是崔宝绫生母的贴身侍女,自家主子不幸早逝,她总要替她多看着些这独生女儿才是。偏这小主子是个最没心眼儿的,真是白长了一张聪慧精明的脸儿。
崔宝绫的生母原氏本是她祖父崔老侯爷座下副将的女儿,出身是比不得那些侯门公府的大家闺秀,却也因此被崔老夫人看中了,给她那连“克死”了两个侯门公府家的小姐的二儿子续弦。奈何崔世子克攻了得,命硬得很,便是这“寒门”出身的小姐也弹压不住。
沈妈妈其实是觉着有些对不起她家小姐的,当初那薛氏联合老夫人将小小姐送到这庄子里,她没能抗争得住。她们在这儿,一住就是近十年,那京城里还有多少人家能记得襄南候府里头还有这么一位小姐呀?
别的就都不说了,这对崔宝绫的婚事就是个致命的打击!
“姑娘,这次舅老爷和舅夫人回来,你可得好好和他们相处。你们是嫡嫡亲的舅甥,血浓于水,没事儿多亲近亲近,啊?”沈妈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她是不敢指望薛氏和崔老夫人能给自家姑娘挑个怎样合心意的好人家了,所以只能指望舅夫人是个慈悲的人儿。
虽然姑娘毕竟还是姓崔,作为外家,他们也不好直接干涉崔家的婚事,但若舅夫人是个好的,还是能给那薛氏一些压力的。多少不至于让姑娘嫁给什么混账东西,能找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家也就够了,哪怕门第略低些,只要姑娘得实惠就成——就她家姑娘那心眼儿啊,也不适合什么复杂幽深的高门大户。
沈妈妈为着这小主子,也算是操碎了心。而崔宝绫尽管有志一同地被认为“不大聪慧”,然大体上还是明白些道理的。至少,她十分明白她这奶妈妈的心结所在。
其实这如何又能怪她呢?说得不好听些,一个奴才还能跟主子唱反调不成?薛氏如果要整治她,那真是碾碾脚的事儿。
况且那时候她还小,舅父远在边关,音信全无,除了母亲留下的几个仆人,真真是半点依靠也无。若是厚着脸皮待在侯府,一朝讨了薛氏的嫌,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就坡下驴,听话地出来过安生日子的好。
毕竟,她又不是个真的小傻子,谁会嫌自己的命长呢?
崔宝绫叹了一口气,乖乖应道:“我知道了,妈妈。舅父一家,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呢。”
——
待到半夜,果然如崔宝绫所说,那瓢泼大雨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没过一会儿便止住了。
崔宝绫却睡得不甚安稳,她一会儿梦到她亲娘趴在她床前嘤嘤哭泣;一会儿又梦到她回侯府以后,那薛氏拎着把菜刀,追着她狂砍。
这一晚上能唱好几出,把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入睡。于是,她便只好睁着一双肿肿的大眼睛,静静等待天明。
夜色,安静得仿佛是一汪无波无澜的死水。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临窗的那丛灌木上滴落的水滴声,就像原本跳跃的生命终于也到了消逝的那一刻,随着最后一次拼尽全力的声响,彻底归于无尽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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