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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跟她说不要怕,他会一直陪着她……
“最后,妻子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儿,孩子很健康,哭的声音很大,但此刻的丈夫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妻子没了,血崩而亡……他就那样抱着他的妻子,整整三天三夜,谁都近不了他的身,谁都劝不动他。最后老将军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进了屋,他本想用孩子来唤回已近崩溃的儿子,可哪曾想,男子在听到孩子哭声的一刹那,竟是扑过来就要掐死这孩子,幸亏老将军反应快,否则这孩子定会死在自己生父的手里……
“他恨那孩子,恨那孩子害死了他最爱的妻子,他宁愿从来没有那孩子,甚至宁愿断子绝孙也不愿失去他的妻子。他从不去看孩子,老将军见孩子可怜,便养在了自己的身边。孩子的父亲自此萎靡下去,再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他每日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之中,借酒消愁,俨然是一具行尸走肉,老将军虽痛心,但却无能为力,所以将府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孙女的身上,他把她当男孩子养,教她兵书剑法,教她权谋策略,老将军很严厉,只要犯错就动家法,关黑屋不给饭吃。后来那孩子长大了,很像她的母亲,有一次她误打误撞跟自己的父亲碰了面——那是父女的初见。那孩子从记事起就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其实是很怕她父亲的,她怕父亲厌恨她又要掐死她。但她很幸运,她跟她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凭借了这样一张脸,她父亲终究是没能下得去手。
“再后来,孩子的父亲渐渐找回了作为将门世子的责任,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将府以后只能靠他的女儿。他把女儿接回身边,像是要报复一般,比老将军还要严厉地对待她,毕竟在他心里,就算是他的女儿又怎样,终归是害死他此生挚爱的罪魁祸首。那孩子知道父亲对自己的厌恶,所以就拼了命地读书、拼了命地练功,奢望着有一天能够得到父亲的一丝笑容,但很遗憾,从来没有,也不会有。他的父亲只是把她当成袭承门楣的工具,根本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他要她每夜都跪在他妻子的灵位前,不但如此,每年妻子的忌日,他都会把她关在小黑屋里,一天一夜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算是惩罚吧,惩罚她的出生索走了他妻子的命……”
“所以啊,”她眯起眼睛看着早已荡远的荷花灯,灯火微薄,却不会熄灭,她的唇角敛上一丝淡淡的苦涩,轻声而语,“朕从来没有生辰,六月十九,朕母亲的忌日,朕受罚的日子……是朕的孽日。”
连君则久久不语,他甚至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他从没想到她从小过的竟会是如此悲惨压抑的日子,他也从没有想过段弋会这般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女儿,生死由命,夫人血崩跟她有何关系?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责都强加在她的身上?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出生便没了母亲,还要遭到父亲的残酷对待,最应痛苦的是她才对,最应好好呵护的也是她才对!
“朕已经习惯了,今年的这个日子没有人罚朕,朕也不用去蹲小黑屋,挺好的。朕来这里,只是不知道该去哪才好,索性放盏荷花灯,祭奠一下母亲。”
淡然的话语将连君则从愤恨不平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一怔,忙看向她。
她远望着,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很平静,却也是这份平静,直叫人心疼。
心疼……吗?
连君则低下头,薄唇抿在一起,他暗暗思量刚才脑海里冒出的那个词,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竟是心疼……
胸腔一瞬揪紧,
是心疼。
可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是恨她的,再怎样她都是段家的后人,身上流着段家的血,流着他仇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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