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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的双唇不再那么干燥了,她才拿起药片,问他:“吃点退烧药吧?”

  “不要。”钟逾别扭地躺下去,将身子所在被窝里,背对她道,“我不吃。”

  他宁愿这样发着高烧,把他烧没了最好,能让他那对心大的父母产生一点愧疚。

  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们总是尽心尽力去照顾钟亦,但却每每遗忘了他?

  难道他就不是他们亲生的了吗?

  “大少爷,吃一点吧,这样下去你会烧傻的。”

  她好言好语劝他,他心中怒火却更盛,转过头来朝她怒吼:“要你管!”

  她眼圈一下红了,灰暗着脸将水杯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悻悻离去。

  他在她转身那刻就后悔了,但道歉的话梗在喉头,怎么样都说不出口,只能自作孽地看她抹着泪花,夺路而逃。

  “钟逾,你怎么这样啊?为什么每次都对她这么凶啊?”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他。

  他只能闭上眼,捂住耳朵,无视心里的那个声音,试图让自己再次入睡。

  到了半夜,他难受地按着他的喉结,感觉浑身热得都要融化了。

  再次试图按铃时,却连按铃的力气也没有了。

  算了,就这样吧,死了最好。只有死了,他们才能发现原来他们还有另一个叫钟逾的孩子。

  朦朦胧胧间,他却嗅到了酒精刺鼻的味道。

  下一秒,一只手解开了他的睡衣,用微凉的沾着酒精的毛巾,细细擦拭着他的脸和身体。

  酒精挥发的那一刻,瞬间带走了他身上的灼热,让他舒爽得眯起了眼。

  一下不再那么难受了,他心满意足地睡去。

  翌日清晨,他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讶地发现——烧竟然已经退了。

  他试图动了动他昨夜虚脱的身体,却发现整个右手手臂都已经被压麻了。

  他坐起身去看,才发现她疲惫地躺他的手臂上,在梦中依旧攥着毛巾,没有放手。

  “谢依繁。”

  他皱眉叫了她一声,试着想要推推她,却听她迷蒙了一声:“嗯?别叫我,就让我睡一会。”

  她转了个身,毫无意识地靠在了他赤|裸的胸膛上,清浅的吐息打在他身上,让他的心蓦然一跳。

  他垂眸,望着她苍白如玉的脸,心跳响得如同打鼓。

  “钟逾,你完蛋了,你完蛋了。”心里那个昨日质问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却是幸灾乐祸,“你要栽到她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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