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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委屈了。”想到梦中的场景,更觉刺心。

  陈寻雁倒没什么,靠着大红金线蟒靠背,接过那糕点,淡淡道:“哥哥何过之有?全是容瑜缺心眼。”

  她自问从未曾亏待过容瑜,不过也承认待他与待旁人并未有什么不同。既然是哥哥给她相看的人,到了年纪嫁过去便是,只要不妨碍着她做自己的事。

  她与容瑜定亲虽久,却也说不上多深厚的感情,况且近些年见面的次数越发少了。

  一年见一两次面,她只能不咸不淡地搭讪着说些“保重身子,筹备科举,他日定能蟾宫折桂”的客套话。他亦是如此,无非是让她多看看《女书》、《女戒》,行事不可太过肆意骄纵。一贯是未老先衰的教训口气,她只是哼哼哈哈地左耳进右耳出。

  二人这般话不投机,想来日后就是成婚了也不痛快,早些了断倒也好。

  容瑜要退亲,她也并无不可,只是不该用这样难看的法子,枉费他读这么多圣贤书。

  磨磨蹭蹭半天,只吐出“算了”来,连“退亲”两字都不敢说?她面上虽淡淡的,心里却有股怒气噼里啪啦地烧了上来。

  陈霁一时无话,只是他定要叫容瑜付出代价。

  回了书房,陈霁心绪难平,想着替雁雁相看几个可心的、人品上佳的公子,小厮陈响进来通报道:“大公子,安定侯今个儿早上突然去了,您看您是亲自去一趟侯府还是让管家去?”

  陈家家主陈见深携了夫人常年镇守大齐北漠边关,京城镇国将军府中只有陈霁与陈寻雁两个正经主子,故平日里多由大公子掌家。

  “啪。”一滴墨汁滴在了陈霁写的字上,浸染出一片墨色。安定侯许国泰年轻力盛,是最风光得意、盛宠正隆的时候,突然间去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令陈霁惊讶的并不是年轻贵胄猝死,而是他昨晚梦境里许国泰的葬礼曾一闪而过!

  纸钱漫天飞舞,白茫茫地淹没了整条东门巷子。凄凄惨惨的哀乐中,侯府的女眷们披麻戴孝,哀戚随行。

  这何尝不是梦境中陈家的下场!只怕陈家还没这般风光,树倒弥孙散后连送葬的人都没有!

  陈响久久不得吩咐,抬头一看,正好瞧见大公子面色不善地盯着书桌上的宣纸,不敢多打扰,欠身悄悄退了出去,自去找管家安排人去吊唁。

  陈霁闭眼,按下心中浮浮沉沉的杂念,专心回忆。梦境零碎,除了雁雁被退亲、许国泰的葬礼,还有陈家可怖的下场。

  梦中朦朦胧胧,实在辨不清新帝是当今哪一位皇子。

  是深得人心地位稳固的太子,是勇武善战颇得皇上赏识的三皇子,还是表面平庸实际可能在扮猪吃老虎的四皇子……

  抑或者是哪位亲王、郡王?最高的位置,哪个不是踩着刀光剑影登上去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基业之下更是白骨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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