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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藤缠绕的软茧。
水管漏着水,交织着震动声,持续了他忘了数有多久,屏光熄灭,几乎同时,楼下的卷闸门被人敲响。
江默迟滞地没动,眨眼间有光斑印在空中漂浮,是盯着屏光太久的缘故,等再次适应了这昏暗,周围早静了,就楼下又来了一次敲门的声,他微微一震,站起来走下了楼,临到掀起闸门前,鬼使神差地,揉了揉脸,小心地去解发锈的门锁。
仍是发出了“吱呀”的噪音。
四下的街道打了烊,铺子一楼他开了一盏灯,来的人有两位,不是安安。
这来人其中,离他最近的青年麻利地抬住了卷闸门,往上撑了上去,伫在门口笑出白齿:“打扰了,请问我们可以在这呆一会吗?”
没有真正的解释,秉着和煦笑容。
江默顿了顿,默然地撤了手退了几步,那青年却首先立在一旁,站姿笔挺,恭顺地为他身后那人让出路来。
那是一身漆黑毛衣薄呢的男人,灯下矜骨苍白,行止微拂着极为冰冷的消毒水味,是医院里的气味。
一进来,目光不曾落在任何角落。
沉然的气压流动,尤其夹带了血的腥腻,江默闻得清楚,仍然选择不动地垂着眼,他的表现似乎引起了那人的微末兴趣,因为那脚步在与他擦肩时稍稍地顿了会,再转开。
离江默疏远,男人方将护在薄呢外套里的礼物拿出来用手指拭,因着礼盒上淋了一两滴的雨迹。
同样,江默也并不喜欢除了安安以外的人待在他的地方,哪怕待半秒,只是刚才一开门,那青年含笑的眼神,让他有种对危险的直觉。
他蹙了下眉。
小青年却兴致盎然打量着他,见他一直低着眸,鼻梁横着淡影,透着同类的气息,正想要搭话,谁知才往前走了一步就“叮”地从袖口掉出条银链,不由得低呼:“别误会,这是给我家养的小雀儿用的。”
是正常不过宠物鸟用的小链子。
即使这样,小青年抬眼,发现店主望了他手中那银链一眼,蔽在淡影下的眸,却以青年看不见的角度,怔然轻颤,转瞬即逝。
五分钟不到,小青年接了个电话,挂断后对着屋子另外的那人恭敬的说了几句,于是向着江默摆摆手,相继离开了。
他们一走,江默立刻拉了卷闸,转身找出消毒液跟水桶来,重新满屋子的洒扫。
雨声作响,淅淅沥沥。
忙碌过后是深夜,窗子湿漉漉的映着旧城稀碎的灯火,他洗了澡出来,对着空床怔了怔,黯然回涌,默默地挪到背包前,从里面捧出折叠的睡裙,抱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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