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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是温的,自几步处红色的棚子下扑过来食物的香,许多人坐在那便似隔在雾气里,穿的也都不像她这样,她无谓地捏着包,等坐好了唤:“老板。”

  这会正是宵夜的点,隔了几桌,刚将一盘烤串端上别人的桌,那手一颤,明明四下闹腾的厉害,女人的声线糅合其中,慵软的过了电流般,异常清晰,仿佛慌不择路,放下菜后他越发地低了低头,几步赶到她的桌前,拿出口袋里的纸笔,没有说话,没有看她。

  又默又直。

  光是紧紧地绷在那,捏着笔杆的指节有些微白。

  这家店的烧烤味道不错,鹿安来过几次,每次都能见到这个男人,每次他也都是这一个样子。

  黑乱的额发很长,扫在鼻梁上沿,戴着眼镜,只依稀能辨出清秀的眉骨,若再加以细看,他的睫毛密长而分明,含着一点弧,垂覆着,别的再看不出了。

  像是被他睫毛尖扫到,无端端的觉得手心发痒,鹿安撑着腮笑,拍拍菜单掩盖了过去:“我来的比较勤,点的也都是那些菜,所以这回,我想请你帮我点一次。”不出所料,眼前人握着笔杆一紧,半晌没有应声,最后直挺挺走了。

  说不清是什么状况,就见他一路绕进了餐馆店子里,大概是生串不够。

  包里的手机恰震起铃声。

  鹿安掏出来一看,一触屏幕上的名直接选择关机了撂下,听到有人喊:“阿竹!”回头一瞄,被她逗弄过的人果然搬着一盘生串回到烤架,背对着她,有些无措地揉了揉耳根,接过了小哥的烤盘再转身过来。

  热气腾腾的脆骨上了桌。

  看他搁了菜要走,她一下拽住他衣摆,很轻的力气,牵制着他整个脚步滞住。

  “帮我再上两瓶啤酒,阿竹?”带着无法言说的软,唤人名字时尾音微扬,盯着他薄白的耳廓笼罩在热气里,有点透明的泛红起来,便无声笑了一笑,松开手。

  他长得瘦,真跟竹子一样,顶着耳根充血的“小竹子”支吾着应下,径直地去拿酒。

  身边人来人往,橘色的暖光明亮而刺眼,照着棚子下小片的烟火世界,他捏着抹布,或是端着客人剩下的餐盘,总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偷觑角落,人影霓虹成了模糊的底衬,惟有她,打扮的永远是最得体,像硬生生被沾染了烟尘,却依然纯白。

  对他浑然无觉。

  鹿安倒了一满杯的酒,搭配烧烤慢慢地用,直到全数见了底,自己又跑去拿了三四瓶回来,抿得微醉了,她安静地旋着酒杯,支着下巴神态懒洋洋地将颊边梨涡漾了开,少茎的发划过,弧度朦胧。

  凌晨三点末,夜黑里染了抹亮青,随着微亮的天光初现,棚子下人声稀落,渐渐清冷。

  只余了他们。

  阿竹坐在一旁呆呆的凝睇着那端,顺着桌脚边满当的酒瓶,他入定了似,盯住女人又盯了许久许久,或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看着她忽然放下酒瓶摇摇摆摆地走过来,衣领一紧,被抓进白皙的双手,拉近了,灯色漾在她眸底流淌,湿漉的很,恍然盈有柔软芳甜的露。

  他放在腿上的指骨禁不住猛然攥紧,把裤子抓出褶,挤出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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