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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迷了许多天,医生护士也吃不消,奈何程征命他们一直在此候着,便在夜里轮值看护她。
林念在这个房间扫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想看的人。她张张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只能以眼神示意看护:“程先生呢?”
看护竟然看懂了,轻声道:“我们已经给程先生打电话。”
房间里又寂寂无声。护士们训练有素地在房中交错动作,有的拿着蘸水的湿棉签润她的嘴唇,有的给她量体温和血压,有的换吊水瓶子,而她一动不动地任凭摆布。
她波浪似的卷发被编成了一条粗粗的辫子,放在肩膀旁边。脸上无半点血色,苍白得可怕,长长的眼睫无力垂下来,似又要睡过去。
程征接了电话,从市政厅的会上匆匆赶回绮楼的时候,林念又睡过去了。
绮楼是这宅子原本主人最宠爱的小妾的住处,设施都是最好的。富商去世后,大房太太命人将这小妾卖了,将绮楼封了,再不使用。
此处离公馆的大门很远,前面还有一方人工湖,本不方便行走,因此程征从未想过搬到这里来。
林念受伤后做了手术回来,他才想起有这么个地方,静谧又干净。
干净指的是没有被日伪装窃听的可能。
林念现在像婴儿,虚弱得每天只醒很短的时间,醒来一会,又昏睡过去。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枪伤加上药力,多睡觉多休息才有利于伤口愈合。
他也累极了,索性在她的病床前坐下来。她额头上起了冷汗,看护拿了干净的湿纱布进来要替她擦,程征接过纱布,做了个手势让看护出去。
他极小心一点点拨开她脸上被汗黏着的碎发,把她额上细细的汗珠擦去。她的辫子垂到颈侧,鼓鼓的一坨包。她在睡梦中都锁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轻手轻脚地把她的辫子捋平,又帮她把轻薄的鹅绒被掖好。
屋子里有水汽管子通上来的暖气,热烘烘的。她以一贯的婴儿般的姿势地缩在阔大的雕花四方床上,仿佛极冷的样子。脸色几乎透明的惨白,嘴唇亦死灰样的白,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不知道她是不是做梦了,梦里梦到了什么,淡淡的眉毛纠结拧着,牙关咬得紧紧。
他正要出去,听见她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小四……姆妈……疼……”程征心中抽痛,像是有人在他心上重重地开了一枪。
在林念的身上一共取出来两颗子弹,一颗打在她的右肩,一颗打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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