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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配不上朕?」皇上好整以暇地坐在下,端起茶来慢慢饮着,神色颇为自得。
我立马收回自己过于热忱的目光,心中暗悔,真是一不小心又丢了我齐家的脸。
惠妃既然已被惩处,我便早把她那日刺杀我之事放下了,可那晚莫名熟悉的声音越发激得我心痒难耐,到底是谁呢?我为何总觉得耳熟却又总是想不起是谁?痒了五天今日终于可以知晓答案了,我便急不可耐道,「皇上可知那日扶莲蕊的人是谁?」
皇上眸中闪过一丝隐晦,沉默了许久,待我还想问一遍的时候,便开始大倒苦水,从前朝李巍如何咄咄逼人到后宫诸妃如何乱嚼舌根,皇上舌灿莲花,细细数来他为我遮掩出宫之事所受的千般委屈,直把我说得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此后我若再想问,皇上便甩出那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眼神,直逼得我觉得如若再开口提一句那夜之事,再问一句那夜之人,简直就是良心狗肺禽兽不如。
我从前却不知承元止除了冷面小气,还能有这般让人开不了口的本事。
可到底为什么呢?我抱着一团疑惑,却也不得不作罢。
何况失去至亲的伤痛一日比一日清晰,父亲去世,身为女儿我理应食斋三月着素半年,但身为宫嫔是万万不能着素的,唯一能做到的只剩下食素一项。
我生平最厌烦吃素,可如今每日三餐皆是青菜萝卜、清汤寡水,我却并未觉得难以下咽,就连例行一日三碗的苦药我也痛快地喝了个干净。
原来心头的苦是可以掩盖口腹的不满的。
可是皇上看着我食素一个半月之中,一句牢骚也没发,一下眉头都没皱,凝眸打量了我许久,沉思片刻,最后召来了素日照看我的太医,他觉得我莫不是悲恸之下失去了味觉。
太医把脉探舌再三地保证并无不妥后他才放下了心,可他看着我一张脸依然皱得跟个苦瓜似的,不觉伸手探了探我的脑门,「到底是不是不舒服?」
「是不舒服,心里跟泼了辣椒水似的,」我捧着翠心递过来的暖炉瓮声瓮气地回着,皇上的手掌温热,暖暖地覆盖在我额间摩挲了两下便放下了。
「心里难受?」他看着我脸色寡淡,不欲搭理他,微微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低声对着小夏子道,「唤伽义来永安宫。」
伽义?伽义是谁?新的太医?又要新开那些苦的要死的药?我就算心中悲苦暂时可以不计较吃苦嚼蜡,但不代表可以毫无节制地随便灌药吧,我是太医院的药坛子吗?
「嫔妾不见什么伽义!」我拿眼神威胁着小夏子,你若敢带回个挂着药箱子的太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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