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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这批贡马中,就有滥竽充数的次等马,和这些野性未消的野马。”
次等马和野马充作贡马,说到底都是为了羞辱。
小太子原本打算借刀杀人,提前将风声透露给陈继尧。待到驯马当日,陈继尧提前将藏有胡蜂的竹篦塞入最烈的野马之中,再顺水推舟,按着东突厥写好的剧本演下去。
“贡马之中夹杂老马病马,我大燕如何能忍得?大司马也好,中书令裴郡之也好,必要当场与突厥使臣争论起来。”太子沉吟。
他计划得透彻,争执之中,东突厥使臣必会借机牵出一匹野性未消的野马大放厥词:“便是进贡了好马又如何?你们大燕人会骑吗?骑不好马,又如何配骑好马?”
使臣这般挑衅,势必激起大燕男儿护国之心,纷纷踊跃上前,誓要驯服那匹野性难消的突厥野马。
而原本一直躲在一旁的陈继尧突然在此时站出来,目眦欲裂眼眶通红:“突厥老儿放狗/屁! 你突厥马儿性子绵软得像青楼里的娘们儿,也配在这里叫嚣?无须各位将军上马,且待我来试上一试!”
陈继尧并不以马术见长,又一向在军中默默无闻。偏生此次血性十足,将话说得十成十得满,还自告奋勇要当众驯服野马。
有心人自然看得出来,只当陈继尧是上次在家中因胡姬一事丢了面子,欲借训马的机会挽回一二。
事涉大司马的家事,稍有眼色的军将都会避开陈继尧的锋芒,将当众驯马、替大燕挽回国威、狠打突厥使臣的脸的机会让给自满自得又跃跃欲试的陈继尧。
大司马自己恐怕也是这样想,心中虽然狐疑,却不愿当众打了儿子的脸,便袖手站在一旁,蹙眉看着。
哪知方才夸下海口的儿子陈继尧,信步闲庭走到突厥那野马旁边,满脸骄傲地踏上马镫,却连屁股都没有挨到马鞍上,就被那烈马一甩身给摔了下来,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太丢人了!
满庭哗然,唯有突厥使臣嘲讽的笑声响彻马场。
大司马勃然大怒!一面使人将不争气的儿子扶下去,一面将袍袖一甩,冷声道:“我来!”
泰安渐渐明白过来,在小太子的计划中,陈继尧这是使出了一发宫心的毒计。
“陈继尧是陈克令的亲生儿子,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旁人哪里敢在这个时候上前驯马?若是驯成功了,岂不是打了大司马的脸,越发显得他亲生儿子是个扶不起来的草包?”
太子颔首:“没错,所以到得这个地步,大司马要挽回的不止是大燕的国威,还有他陈家阖府上下的面子。”
陈克令戎马十年,此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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