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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与这样的人比。
真正能麻木人心的永远只有工作,至少对他良辰来说,很适用。
在国外如此,回到国内也如此。
只要可以让他暂时不去想时光,哪怕天天忙得废寝忘食,他也愿意。比起精神上的煎熬,肉身的这点透支根本不值一提。
那个小女孩,确实有时光的影子,一样看一眼就让人过目难忘。
良辰略显痛苦地把头埋到双手掌心,陆子琪一个电话,扰了他过去一周来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安宁。外面的天地已一片黑沉,雨势湍急,疯狂地冲刷着整面玻璃墙,似在蓄意挑衅它的承受力,稍侧耳听一会,便觉得心更烦意更乱,怎么也消停不了了。
晚饭时间早过,可良辰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亦没什么饥饿感;空洞迷离的目光,再一次定格在手机屏幕——“一点咖啡”四个字上。
那个时候,他的世界连空气都特别清甜,那是恋爱的人才能捕捉到的幸福。时光就坐在他的对面,专心又耐心地给他讲解难题,时不时莞尔一笑,脸颊上扬起的绯红让他的一颗心怦然不已。她总是点一杯摩卡,说喜欢可可味躲在咖啡和奶油之间的调皮,喝到嘴里,那份别致的苦中带甜一溜烟就跑到了人的心里,特别神奇。所以,他也总是点一杯摩卡,因为他想感受恋人的同一份心情。那个时候,在窗边的两人世界,他以为,就是天荒地老的滋味,海角天涯的碎时光也不过那般。有时候,他们也会在晚自习下课后一起跑去一点咖啡,夜光浮动,窗明几净,时光双眼里全是璀璨夺目的星星,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痴痴地笑着,仿佛时光就是他的世界中心,一刻都无法移开自己的注意力。
后来,他去外地看篮球赛,听到高跃被人砸伤眼球送医手术的消息,连夜风风火火地赶回越城,多方打听,终于知道背后是陆子琪指使伤了自己的好兄弟,丝毫都没有犹豫就单枪匹马去找他报仇……再后来,一切就都失控了,超出了他的意识范围,直到他站在虞昕语身旁,茫然不知所措地接受一群不相干的人笑意吟吟的祝福,他也随他们一起笑着,心里却不知为何笑。有那么一刹那,透过虚晃的人群,他似乎看到了时光,揉了揉眼,那个角落却空无一人,许是他眼花了,那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他一直笑只是因为觉得可笑。
是啊,至今都觉得特别可笑的——可笑。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逃到国外,把自己关在没有光线的房间里,不吃不喝,视自己为敌,不停地跟自己别扭着,终于大病一场……也不知从何时起,一点点重拾往日的知觉,慢慢地重新站了起来,而后开始把自己埋到没日没夜的创业之中……
十年疗伤路,走得累累疮痍,待他彻底醒来时才发觉外面的世界早已沧海桑田。过去的三千多个日夜里,他就像一只困兽,圈出一个修罗场,斗的却是他自己。人前安静无恙,人后自舐伤口。
年幼的时候,他以为成年是潇洒的代名词,于是画虎类犬,学着成年似的为人处事。可真到了心理成年的年纪,他才发现,潇洒可以属于年幼、可以属于少年,唯独不可能属于成年。年幼时那些自以为潇洒不羁的选择,之后都得用一年压着一年的不潇洒买单,一点通融都不会有。于是,才明了,年幼时那些天真几近荒诞的热血,才是活着的真谛。时间,一开始就给了所有人最理想的机会,那是最接近奇迹的生命时刻。一旦错过了,再想拥有,会变得特别遥不可及,甚至,一生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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