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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人,知道迢儿要缠问,我匆匆扯了根花枝掩面,“你可别说多余的话。”

  迢儿长长叹了口气,学着老夫子的模样摇头晃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啊小姐。”

  我松开花枝敲她的头,“花朵将开未开,正是满城春色,等到齐花斗艳的时候,有什么乐趣?”

  迢儿无趣地踢开脚下石子,“小姐从前并不这样前怕狼后怕虎。”

  “很多事情没法回头。”我想起司徒鄞的话,亦无趣起来。

  他病时我殷勤照料是实心,病愈后守礼疏远也是真意。听闻这几日忙坏的不止是应妃,还有如素,一天几次地往那儿跑,初春本好了一点的身子又被累带坏了。她如此痴情,我不忍负她。

  “小姐……”迢儿轻声叫我。

  我回过神,似嗔似笑地瞪眼:“蹄子,再多说,我就把你嫁出去,看你以后去烦谁。”

  “小姐过分!”迢儿红了脸,扭扭捏捏地跑开。

  真羡慕这等无忧无虑啊。

  忽起一阵风,园中花枝瑟瑟。触目所及是阳光照得正嫩的花苞,不知怎的,我想起元宵夜误入的那间小院里,满庭的珍珠梅。后来听秋水说,那是吴氏小主曾住的居所,自她离世之后,那里再没住过人,最喜爱的珍珠梅却一年艳似一年。

  宫中的女人若是命薄,还不如花草活得长久。

  “刚好了几日,又要日理万机?”

  翻阅奏折的司徒鄞左手抵着额角,正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到我,他眸子亮了一下,转向我手中食盒:“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小厨房做的鸡心小炒与荷叶虾,想皇上这几日清淡的吃腻了,也许想换换口味。不过……”

  我眯起眼睛假笑,投向备案上另一个食盒,“想必皇上已吃过了,这个我便带回去做夜宵了。”

  他笑着起身过来抢,“不许这么小气,我晚上没吃饱。”

  这一抢,便实实地拥我入怀。

  我动也不动地任他抱着,心中叹气,一有机会就占人便宜。

  吸着他身上的幽香,我无奈道:“要吃就快吃,过会儿凉了。”

  司徒鄞低低“嗯”一声,磨蹭地松开我。

  他吃东西时我无事可做,瞥见砚台的墨干了,也不敢替他磨,再累病了怎生是好。一直惦记着那些木刻,便踱到博古架前细细观赏。

  “看上哪个了?”司徒鄞不知何时吃完,晃悠到身边。

  “都很好。”我眼睛不离木刻。

  “那都搬到你宫里去。”司徒鄞随口说,从后圈住我的腰。

  温热的大掌渐收渐紧,直至两人完全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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