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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眼神太深邃了,一刻也放松不得。
“以后不要再跪我。”他说得很认真。
我却觉得这话可笑,“礼法不可废。”
司徒鄞突兀地笑一声:“你心里早已把我骂过千百遍了,这也算礼法?”
“臣妾不敢。皇上无论做什么,臣妾都无怨言。”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都要顶回一句?”
“不敢。”
“钟了!”他重重叫我的名字。
从不觉得一个男人愤怒时会潋滟到如此,眉骨高拢,浓眉如缎,两只黑月般的眼瞳震摄众生。
我怯怯看过一眼,马上移开视线。
该死,今晚的心未免太不安分了!
“罢了……”叹一声,司徒鄞转问:“你记起来了么?”
是指一面之缘。
我摇头。如果真有此事,我会记得。
以为他又要发怒,却不料司徒鄞只是隐忍,好像我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
无言僵峙许久,他又问:“刚刚去了哪里?”
卸去力气的声音,平白多了分沙哑。
“……随便走了走,及至一条幽僻的小路,前无灯光,就回来了。”
“知道了。我还是走了罢,免得你不自在。”
我不紧不慢地恭送:“皇上慢走。”
经过身畔的司徒鄞侧头,“真是滴水不漏啊,你若露出半分轻松之色,说不定我便不走了。”
我不答言,此时沉默是金,只要送走这尊大佛,今晚就可睡个好觉。
可老天偏偏不让我遂意,司徒鄞倏然停住步子,神色莫名地审视我,眉头越皱越紧。
我也皱眉,哪里不妥?
“今晚你一个人,还是,有别人?”沉冷的声音,完全不似片刻之前。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别……是我自己。”慌张之下竟咬到了舌头。
“复尘。”司徒鄞咬着声近了一步,身上复现那般霸道魄力。
我背后生寒,强逼着自己不退。胥大人帮过我大忙,无论如何不可牵连到他,与皇妃有牵扯这种罪名,若坐实还是得了的?
当下深深欠身,定声道:“并不是,皇上多疑了。”
“他熏衣惯用的南国檀香还是朕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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