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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愚笨,十首没有,只有一句。”

  “说来听听。”

  我吟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司徒鄞的面色霍然一变,我看在眼里,横下心继续念:“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大胆!”

  淡雅从容的男子倏然冷厉,我微微昂头,“皇上的旨意,臣妾不敢不遵。”

  他目光幽寒:“你既吟得出,自然知道此词出处。”

  我自然知道。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易安居士的《清平乐》,词意并不好,先忆少时赏梅之乐,后诉丧夫亡国之苦——

  我不禁自嘲一笑,丧夫、亡国,这等词调在天子面前吟出,岂非正是自寻死路?

  他既然成心寻我的过处,我主动给他一个又何妨?

  我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知道。但词是好词。”

  铺天盖地的冷香。

  死亡一样的静寂。

  半晌之后,司徒鄞轻慢地呵了一声,“这一句如何抵得十首?”

  我沉声道:“臣妾见微识浅,一首尚不能得,皇上若是叫我作百首千首,臣妾也只有这——”

  司徒鄞突然俯下身,一双墨眸紧逼我双眼,点点映雪,阴晴不辩。

  我心头一紧,已抱必死的决心。

  捏住下巴的凉指愈收愈紧,“你对朕,有何不满?”

  膝盖刺痛,我缩了一下身子,颤声道:“臣妾不敢。”

  不是吓的,委实是冻的。如果这位褚国之君真是铁石心肠,那么今日我会步吴氏后尘。

  “起来吧。”

  我以为听错了,抬头,却见司徒鄞转身,独自往亭中去了。

  定在原地想了想,我默默起身,又想一想,默默跟上去。

  走近看清亭匾题为“雪里香”。亭下小阶腻如脂玉,亭中一方小巧石桌,桌上茗盏茶盅尽皆齐备。

  如同无事发生,司徒鄞命我坐下,我依言落座在他对面,他自己却出神地望着亭外风景。

  寒天雪地里,我面对这位心渊难测的九五之尊,如坐针毡。

  一分也探不清他的心思,我不知该说什么,亦不知如何是好,突听一道清脆笑音:“皇兄果然在这儿!”

  随话音而来的女子一身猩红貂裘,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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