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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看着她眼泪滑落的那一瞬间,他心中有一个角落轰然崩塌,脑海中轰鸣声不断,直觉想要逃跑,但是却定在原地无法动弹。那眼泪落下的地方如鲠在喉,需要细致的疏导才不至于心痛。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把她揽在怀里,深深地亲吻她,以至于心中开始绞痛。然而,他终究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干巴巴说道:“不要哭了……别哭了……你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成为另外一个人。”
电脑屏幕上的灯光逐渐变暗,直至完全熄灭,何煦仍然陷在转椅里没有动弹,他面对着窗外愣愣出神。
窗外知了不时“吱吱”叫上两声,如果不是外面漆黑一片倒像是个多么悠闲的午后了。
翩翩早已沉沉入睡,她作息十分健康,跟他根本不在同一频道。回来路上她说的那些话,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总是反复出现在他脑海里。她站在路灯下,那迷蒙的眼神,倔强扬起的脖颈都让她看起来那样无助。他并不是不知道她喜欢自己,可这样的喜欢又有多少冲动在其中,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好像从未这样举棋不定过。手机屏幕上不时显示有微信消息,在黑暗中发出刺眼的光芒。手机浏览器停留在百度页面,上面是一张翩翩的照片,大概十几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百科里有她完整的人生经历——十一岁开始学习芭蕾舞,十七岁在日本名古屋国际芭蕾舞比赛上获得金奖,十九岁成为旧金山舞团的签约演员,然后用了仅仅三年的时间就被擢升为首席演员,年仅二十二岁便达到了很多芭蕾舞演员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而且在这次回国前两个月,她登上了美国《时代》周刊的封面,评论封她为“亚洲英雄”。这样“优秀”的人生履历,透过网络读起来是那样冰冷,根本无法和他眼前鲜活的女孩儿联想到一起。就是这样一个“英雄”,谁能想到她正深陷泥潭,想要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想要放弃她视为生命的芭蕾舞。
她也不过才二十六岁。普通人的二十六岁已经过了放肆哭、疯狂笑的年纪,但是她的人生却从来未体会过这样的心境。她的人生之于芭蕾舞走得太快,以至于在一个舞者的黄金年龄就已经体会到独孤求败高处不胜寒的疲惫感。而对于真正的生活,一切好像走得又太慢,她没有经历过一个女孩的懵懂、情窦初开的青春,没有吃过冰淇淋、没有去过游乐园甚至从未在母亲的怀里撒过娇。所以遇到他,她才会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热情,毫不掩饰地表达所有的爱意,他好像一个出口,释放了她曾经隐藏在心中的所有欲望。
他曾经体会过那种感觉,他十几岁一个人离家到美国,在他最迷茫的时候,说唱音乐让他找到了生命中所有的光芒。一个人难得会遇到想要去做一辈子的事情,他既然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放弃,那是终身的事业。
微信里仍然不断有消息传来,他却全无察觉。
卧室里传来“砰”的一声脆响,何煦从座椅上弹起来冲到了翩翩的房间。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只见她摊手摊脚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床头的闹钟掉在了地上。他小心翼翼捡起来,想了想,拿在手里出了门。回到客厅,发现手机里潘澄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老何,在网上看到了你新的mixtape,非常棒。下周我要开始做校园巡演了,如果有空,希望你能来演一场。”
“琳琳说你交了新的女朋友,是那天晚上卡丁车场和小白站在一起的女孩吧!”
“孙乾的事情是PUSH对不起你,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一连好几条,都是在跟何煦道歉。并不需要说道歉的人,却为所有人承担责任,如果潘澄不是这样的人,恐怕他早就离开PUSH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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