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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周澧就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个女人,那个踢了怪兽一脚的女人。
周澧为自己这个比喻发笑。
但事实上她的确是穿白大褂拿着尖刀的骑士,初次见面就把那头猖狂了许久的怪兽杀个片甲不留。
品尝过了生活的起伏,怎么还能忍受被怪兽奴役压迫的日子。
周澧想再见一面。
上帝知道,一个人一辈子可以与无数人打过照面,平凡得像汉堡配可乐。
可再见一面就是他指缝间漏下的恩赐。
周澧花光这辈子的运气,求来了一个再见一面。
周澧在公寓的电梯遇到了她。
在命运转折点悄无声息地降临之前,他面无表情地按下电梯按钮,看着数字从二十楼蹦到十二楼捎带上他。
电梯停住时有轻轻的咔哒声,与心动声很像。
门在他面前轻巧滑开,礼物盒上的丝绸顺滑地抽离,露出里面的女人。
流星从远古坠落,一把利剑插入夜幕。
周澧无声屏住呼吸。
他想这个电梯也许是潘多拉魔盒,里面的女人象征爱欲,嫉妒,贪婪,占有。
可是她是快乐本身。
女人斜倚着金属色的墙壁,齐肩的短发有几根翘起来,她随电梯开门而抬头,脸上是熟悉的不耐烦。
周澧一眼认出她涂了口红。
女人似乎是想起了他来,懒散地抬抬眼皮扯起一个笑,替他按住电梯的开门键。
周澧低着眼睛跨进了电梯。
电梯门嘎吱嘎吱合上,不像打开时那样流畅。
拆礼物的人被关进礼物盒。
狭窄的空间让气氛一下子粘稠起来。
女人站在按钮一侧,她稍微偏偏脑袋,脸上的笑已经落了回去。
“几楼?”
周澧深呼吸,蜷起手指,声音扁平地回答:“一楼。”
一楼的按钮已经亮着灯,女人瞥了一眼就没再动弹,电梯厢顶从上往下打的灯光显得她的脸上透出病态的憔悴。
女人很累似的抱臂靠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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