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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恶毒,根本不是当年曾想过杀他,险些得手 , 而是她不等他。
他来不及等她推着轮椅陪自己看夕阳,他来不及等她喂掉光了牙齿的自己喝一碗汤,来不及的事那样多,她怎能说跑就跑。
三日后何笙的丧礼,乔苍没有到场。只是嘱托乔桢,要办得异常隆重,何笙最爱出风头,这最后一程,更要风光。
他躲在别墅,拿着她的遗物,从清晨到黄昏 , 坐在窗前仿若凝固了一般。
乔桢从殡仪馆回到家中,保姆在门口迎他 , 说先生让他回来上楼一趟。
他在水盆内洗了洗手,问父亲精神还好吗。
保姆叹息摇头 , 泼掉了那盆蓄满灰烬的水。
不知怎的 , 庭院里一株盛开了多少年头的海棠,今早败了。
枝桠上的叶子,长出杂乱的裂纹 , 树干爬满枯黄的横叉,来年这株树 , 再也不会开花结果。
乔桢走上二楼 , 卧房内空空荡荡,覆盖的白布还没有揭开 , 满目萧凉。
他复而抵达书房 , 里面亮了一盏灯光,而在灯火深处,乔苍握着一支钗子,钗子很简单 , 素净的银柄,一颗硕大的白南珠。
他像是抚摸母亲的脸庞那样 , 爱不释手,依依不舍。
这一幕犹如最涩的黄连,勾起人心头的苦楚。
世人说 , 如何才是爱情的模样。
正如乔苍风月中遇到了何笙,从此天大地大 , 山高水长,他眼中再盛不下别人。
正如何笙这般依恋乔苍,大好年华时放弃安稳 , 甘愿随他起伏跌宕 , 生生死死。
爱是离去,留下的人埋葬起灵魂。
乔桢这一刻,穿过死寂的空气,穿过漫无边际的悲伤,他看到的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始终引以为傲的,高大伟岸的父亲,随着母亲离世,而彻底垮掉。
他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 , 脸上没有喜,没有怒,没有慌,什么都没有,无波无澜。
正是这样的没有,他的眼睛也空洞,绝望,寸草不生,荒芜如废弃的小岛。
他昔年的神采,昔年的柔情,昔年的刚硬 , 都不翼而飞。
寻不到了,永远都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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