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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识过 , 一步步熬到局级,厅级,甚至部级 , 道义和初心也被黑暗的官场消磨光了。这些官僚主义 , 哪一个没有热血沸腾的过往,可披上西装,端起了官架子,都是一副假面孔。”
胡厅长将警帽摘下,啪一声摔在桌上,震得酒杯摇晃,倾洒出许多,“刚刚提拔副处长时,我回家抱着妻子哭了一通 , 八年,我在基层熬了八年,大大小小立功三十多次,就因为没有背景,让不如我的人抢了先。我一腔雄心壮志,立誓当清官 , 我也坚持住了,后来,正处,副局 , 直到在青海做正局时,我破戒了。”
他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我根本不明白的数字,“周部长 , 如果官场十分之九都在同流合污,官官相护,我做那十分之一,能做多久?”
周容深解开两颗纽扣,他说做一辈子。
胡厅长摇头大笑,“那是您。毫不夸张说 , 真正拿自己性命和胆识换荣誉换官职的,到了局长位置还肯驻扎一线 , 当卧底的 , 全国几百万公安 , 只出了一位周部长。您上头那位 , 也未必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两袖清风,分文未取过。有才干的不一定升了,可没才干的,也许一路平步青云。旁门左道摆在眼前 , 走它的人全都飞黄腾达,于是官场的阴暗,上下沆瀣一气 , 再也不能遏制了。”
胡厅长脸上的浩然正气忽然收敛,他意味深长笑 , “周部长,人生苦短,清贫是一辈子 , 贪富也是一辈子。就说东莞市局的邹处长,他当初给局长当公家司机,平时端茶倒水 , 就这倒水竟倒出了门道 , 倒了一个处长的官位出来。特区市局的王队长,跟着您出生入死多少年,三等功立了两个,可如今见到邹处长照样得点头哈腰,这就是官场的世道,没地儿讲理去。”
我听到这里才明白,胡厅长并不是和周容深剖析自我,检讨政治生涯,而是拉拢他一起下水 , 以他做保护伞,以蒂尔做大本营,中饱私囊,勾结党羽。做官做到周容深这个位置,基本高枕无忧,只要不得罪最上面 , 下批文盖党印拿他,这辈子都不会落马,眼巴巴想攀附他的同僚太多了,不过像胡厅长如此大胆把所有贪念都表露出来 , 也寥寥无几。
周容深默不作声,脸孔渗出一层不可掩饰的阴郁。
我看了一眼摆放在桌上的酒瓶,61年的拉菲,最好的年头 , 最好的酒浆,最好的法庄,精装版的市场价在四十万左右,根本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得有路子 , 胡厅长拿起其中一杯稍微多些的递到周容深面前,被我中途拦截下 , 我捏住高脚似笑非笑晃了晃 , “胡厅长 , 您可是下血本了 , 这是把半辈子工资都搭进来,为顶头上级接风洗尘。”
他搓了搓手,以为我很满意,“应该的 , 如果没有周部长,省厅也不会受到公安部如此重视,更拿不到嘉奖 , 这一瓶酒算什么,要我的命我也舍得给。为官谁不图个名声远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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