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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嘴唇,和那张犀利狰狞的脸,直到我僵硬的身体被一阵 排山倒海而来的刺痛击得踉跄后退,我才听到她最后那句不配得到任何东西。
我仓皇转身,朝保姆和护士的位置奔跑,我站不稳,一路跌跌撞撞,行人都避之不及躲闪我,生怕我摔倒,常锦 舟追上来几米对准我身后大喊,“你这样的女人,连死后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的丈夫根本不愿看到你,他 厌弃,恶心,痛恨!还有那些恶鬼,都会觉得你脏,以锁了你去阴间为耻,你只能做孤魂野鬼,永生永世没有归去 的地方!”
我含着眼泪握紧拳头,我对世间一切谩骂诋毀都可以充耳不闻,当作笑话,唯独沾染容深,我会百般难熬,会 无可控制记在心里。
常锦舟想来害死我,她要我重演圈子里姐妹儿难产血崩的悲剧,我分明知道,可她说的都对,对到让我无处可
逃。
我闭上眼试图将她的辱骂和嘲讽从脑海剔除掉,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行,她对我说的话就像魔音一样,不停 的回荡,撕扯着我的灵魂,我的血肉,人潮拥挤中我听到保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脸色铁青飞奔向我,瞪大的 眼睛里是我不断下沉最终坠落的身体。
我失去了意识,眼前最后定格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晴空,和一张属于容深的脸,清俊,温和,笑着朝我伸出手, 问我要不要跟他走。
我来不及说要,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使我骤然回神,保姆与护士在我两侧奔跑着,不断为我鼓气,告诉我先生 就快赶来,让我坚持一下,千万不要昏睡。
我恍惚中天旋地转,灯光与砖石变换了位置,在我眼前和头顶闪过,我被推进手术室,大批医生赶来,伏在我 四面八方的位置,为我按压胸口,傕促我使劲,我就像一只玩偶,在将我四分五裂的灼痛里煎熬着,挣扎着,越来越 多的水从腿间流淌出去,我死死抓着床单,像疯了一样嘶吼,尖叫,哭喊。
我全身都在用力,从距离我最近的护士眼底看到了我涨红的脸,暴起的青筋和有些绝望狼狈的表情,所有喊叫 声又一次消失不见,只有灯光,只有把我吞没燃烧的灯光,我上半身从床上脱离,腹部里的一团肉在我拼尽全力下 忽然间消失,接着我听到一声啼哭,千脆嘹亮的啼哭,我想要去看,看向医生的怀里,可我精疲力竭,几秒钟的时 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浮荡在窗纱之外的天空,是漫无尽头的深蓝色,深蓝中透出_片浅白,浅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加深,很 快氤氲出了一丝清幽的月光,我再次睁开眼就是这样的景象,白得刺目的灯光,墙壁,没有一丁点灰尘,像皎洁的 珍珠一样。
昏迷前撕心裂肺的剧痛已经从我身体内消失,只残存一点点,视线里的雪白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看到穿着粉色 衬衣的乔苍,他怀抱一个婴儿,低垂着眉哏逗弄她,婴儿回应他的是啼哭和烦躁,可他并不介意,反而轻声宠溺笑 着。
我在他脸上见过那么多笑容,唯独没有这样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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