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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陆斯回也望见了他,露出了一个平淡的微笑。

一步、两步、三步,却越走越快,叶轻鹤奔跑向陆斯回,两拳相碰,又一手勾揽住了他,沉声说,“欢迎回家。”

开口的嗓音已经颤抖,陆斯回愣了几秒钟,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有些讶异又煞风景地问,“你哭了?”

“你丫才哭了!”叶轻鹤松开手,眼眶明明发红却嘴硬。

推推搡搡,熙来攘往的车站,日日都要见证数万次的重逢与离别,倾听声声喜悦或悲泣。这些真情包裹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也同样流淌在斯回与轻鹤的心中,老友无需废言,一个眼神,就什么都懂了。

两人肩并着肩,往车站出口走去,轻鹤说:“你好像变结实了,也晒黑了些。”

“里面劳改运动量挺大。”陆斯回此时到倒没觉得自己有太大变化。

回家的路上,叶轻鹤指了指后车座上的衣服包装袋,“先去我家,跨个火盆,洗澡换了衣服,再吃顿饭。”

陆斯回点点头,看向车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南城街景,半阖着双眼,倚靠在椅背上,任由阳光洒满在他的身上。

日光下沉,树影斑驳流转,一路无言。叶轻鹤明白自己要开始习惯陆斯回的沉默,习惯他变得寡言少语。这样的沉默并不难耐,只是需要习惯。

回到家陆斯回跨过火盆去了晦气,去浴室冲澡。热水的蒸汽将镜子模糊,他抬手擦去雾气,认真地看向镜中的自己。附着水珠的皮肤确实黑了些,眉毛错落,下巴冒着青色胡茬,此时一切才让他感到目生。

监狱里没什么镜子,他几乎快忘了自己的模样。

冲完澡出来时,叶轻鹤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中间摆着的是一块儿完整的豆腐,轻鹤递给他勺子,“迷舟交代我,让你必须吃口豆腐,清清白白。”

陆斯回挖了一勺,放进嘴里,除了豆香味还有一丝苦味。

“虽然不信,但也图个安慰。”叶轻鹤倒了两杯黑啤,还是他们大学时总喝的那个牌子。

二人碰杯后,陆斯回一口饮下,酒竟有些割嗓子,他看着空杯上还留有的气泡,涩笑着说:“太久没喝,酒都变烈了。”

轻鹤笑笑,“喝酒的人没变就成,浊酒一杯,庆我们喜相逢。”

进来家时,陆斯回就环看了一圈,没有瞧见任何女人的痕迹,便问道:“你和迷舟怎么样?”

“去年分手了,然后以朋友的关系在相处吧。”轻鹤又将酒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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