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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芮笑收回目光:“谁要在你面前哭。”

  庄久霖似笑非笑:“我不介意多一次。”

  没人搭话。庄久霖瞥了一眼后视镜,她紧抿着唇,像是生气。有出息,都敢生他的气了。似乎没人打算打破沉默,就这样安静地待着也很好。

  直到现在,田芮笑都没问他要带她去哪里。

  庄久霖在深圳湾边上的一个公园停了车,田芮笑先他一步跳下去,毫不客气地朝海边走。看着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条花圃间的小道,庄久霖问:“来过这里?”

  “我们家以前就在附近,家里养了一只边牧,我常常带他来这里玩。”田芮笑抬手一晃,好像手中还抓着那根牵绳。

  庄久霖知道边上就是华侨城,别墅林立,房价与北京不分上下。

  石砖铺就的小道为难了穿着高跟鞋的田芮笑,庄久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稳当地带到了花圃之外。她笑了:“谢谢。”

  到了平直的海滨栈道,庄久霖和田芮笑并肩而行,他问:“那那只边牧呢?”

  “后来我上中学,周内就住到学校那边去了,他好像也不太喜欢家里的阿姨,我猜是因为阿姨每次都把骨头倒了也不给他喂,”田芮笑傻傻地笑,“爸爸又很少在家,就把他送到警犬基地去了,后来我去看过他,真没良心,在那玩得特别开心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田芮笑蹦蹦跳跳,走在庄久霖跟前一些,刚好够他看清她的笑容。原来她的脸并不削瘦,有点肉肉的,笑起来真的好可爱。她撅撅嘴,又说:“算来他今年也有九岁了,肯定是个骨头都啃不动的狗爷爷了。”

  海湾的夜风淑和而温柔,偶然拂过耳畔,恰似电影里的配乐。

  她可真是大胆,居然跟他说那么无聊的事,一定是威士忌的错。于是她继续对他说更无聊的事,小时候自己在楼顶种的草莓,中学时愚人节的恶作剧,大学时女生节收到的惊喜,支教时遇到的最可怜的孩子,辩论场上碰到的最强劲的对手……

  她就那么说着,他就那么听着,虽然仍旧惜字如金,却没有一句不搭理她。

  他们不知就这样走了多远,田芮笑突然停下脚步,弯腰摘掉脚上的高跟鞋。庄久霖眉头一皱,开口道:“穿上,地上有砂石。”

  “不要,”田芮笑拒绝得很干脆,可怜巴巴地望他,“穿高跟鞋真的好累啊老板——你知道高跟鞋最初是为男人发明的吗?为什么后来又给女人穿了,真是的。”

  今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长,都很没头没脑。

  地上真的有砂石,田芮笑的步速慢了下来。

  庄久霖皱眉,上前抓住她的腕:“穿上。”一阵海风将他的声音吹散,田芮笑索性当没听见,他不得不加重语气:“穿上!”

  “不要啦!”田芮笑挣开他的手,声音又奶又躁,像绝了一个恃宠而骄的女朋友,“好不容易不怎么怕你了,干嘛这么凶……”

  庄久霖嘴角一扯:“怕我?”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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