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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春夏里是安稳的,这时节上牧草肥沃,正是契丹养精蓄锐的时候,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是残留的能喘口气的间隙。新征的兵陆续入了营排了号,年轻新鲜因而带了些横冲直撞,像是往一锅焖熟了的豆子里头倒了水嫩的新豆,一碰着油,底下又烧着火,便噼啪噼啪地炸开来。
我是很欢喜这个时候的,朝廷不欲重兵役,是以大批大批进新兵的举动不常见。他们初来之时是盼着建功立业的,是一片一片连起来的朝气,像旭日初升;过上些时日,便冷了下来,带着午夜里长长的叹息,是撒一地霜的羌管悠悠。
可我也不欢喜这个时候。军营里的人多了,往往意味着战乱也就近了,这些鲜活便有许多永远委顿在这儿,委顿的多了,人又少下去,又能安稳上一阵。
这委实是自相矛盾着,只要北疆一日不平,便矛盾一日。
待那些蹦蹦QQ的豆子也成了一锅,萧瑟的秋风已席卷塞上。贺盛捎给我的贺家姊姊的信里头问道今岁何时回上京,我心下想着怕是不那么容易回得去,提笔却写道年节便回,又附了我前些日子亲摘了又晒干的珍珠梅的花儿,是上京没有的。
贺盛说我瞧着一日比一日沉稳了,我心里头是不以为然的。分明是被安排了个满当,哪来的空折腾?
秋风起兮云飞扬,我将将读到这一句,外头还是个万里无云的天,父兄便陡然再度披了战甲。所幸每每十天半月便告一段落,虽是谁也没能讨着好,也并不僵持。太子同贺盛也忙着,一时之间只剩了我一个闲人。
契丹的王廷这关节上生变――倒也不是什么大变,不过是几个王子间明争暗斗得愈加猖狂,阴招都使了上来,耶律战被下了药,在阎王殿门口遛了一圈,又自个儿遛了回去。我是很想助他一脚,将他径直踢进去的,可惜脚伸不了这般长。
契丹王震怒,差点儿亲手宰了自己几个儿子。依我之见,这震怒实则多半是耶律战倒下后契丹军队也跟着兵败如山倒,一连失了数城的缘故。
战线不断前移,守着玉阳关已不算上策,父兄同贺家一商议,便将军队也往前移了好大一截。
而后耶律战便休养了个差不多,再度活跃起来,才止住溃势。他用兵邪气得很,父兄他们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妄动,一时之间便僵持起来。
只是他们明明记得这个前车之鉴,却总总忘了另一个前车之鉴――有什么看得重的物什也好人也罢,还是带在身边最为妥帖,留在妥帖的地方,保不准要出岔子的,并不见得妥帖。
我被留在襄城之时,便心下不安,原以为是自个儿多虑了,此襄城非彼襄城,犄角旮旯里一块儿小地方,能发展到如今,全然是凭着城中一方浅湾,稍微有点抱负的将领,都不会多看此处一眼。
攻下来的时候十分容易,大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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